所谓清高(2 / 2)

发生,就算是发生了,有我一丝活路,我就能给你劈一处能跑马的道出来。”

“没必要这样,”素白干净的手轻轻搭在了徐逸肩头,余笙眼睫微颤,深吸几口气道,“你若是只剩下一丝活路,我同你一起,把这个口子给他扯大了。”

可徐逸舍不得。

他侧过头盯着这双素手,带着无限的眷恋。

这是他求来的光,绝不能沾上半分不干净的东西。

纵使百官劝阻,皆以国库紧张为由劝谏圣上大办宴席,德仪还是这么做了。

觥筹交错间,他召徐逸与高宰相来了偏殿。

见徐逸紧紧攥着余笙的手,德仪皱了皱眉:“兄长,这是朕的地方,不必如此担心。”

“圣上见谅,”徐逸不置可否,“臣不是信不过圣上,是信不过自己。”

“有余姑娘在,臣心里安心。”

“罢了”,德仪摆摆手,“此刻没有旁人,我们谈谈。朕就是想知道,你为何就是不受我这个赏。”

“周泽公事缠身脱不开身,我就叫高大人给朕评评理。”

“于理不合。”

“有什么合不合的!”德仪急的踱步,“曾经母后在,袁家在,多方牵制朕,朕束手束脚,如今朕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你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陛下……”徐逸皱皱眉,“武将中战功显赫的大有人在,他们比臣更适合——”

“适合个屁!”

德仪一挥袍:“这天下是朕的天下,朕说用谁就用谁,一个个还想左右朕,是活够了吗!”

“陛下息怒!”徐逸单膝跪下,“臣只是担心守不住陛下的心血,若陛下赐臣千两,臣受了就受了,还能去接济些穷苦人家,为陛下积些功德也算是大功一件,可领兵打仗……臣惭愧。”

“徐逸你!”

德仪揉了揉眉心:“你莫不是瞧不起我。从前我处处被母后压一头,如今我好不容易出来了,却还是不如他们,对不对?”

徐逸眉头微皱。

余笙拉住他,上前一步正要开口,高宰相赶在了她前面:“陛下恕罪,世子不是这个意思,他就是太过看中您对他的情谊,这才不敢贸然接下,唯恐辜负了您。”

“罢了,念在兄长薄州有功,又与朕情同手足,朕不计较了。”

德仪表情恢复常态:“只是兄长,朕觉得朕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你是云川世子,可也是中渊的一个质子。”

“有的时候,做事要有个度,若不是朕,你觉得你所谓的坚持值几个钱?”

徐逸僵硬了一瞬:“……是,臣知错。”

高宰相皱了皱眉:“陛下慎言。”

这一次的讨论不算愉快。

余笙看着去赴宴路上一言不发的男子,扯出一抹笑,“你看,今夜的星星很亮。”

徐逸抬头看了看:“是么,是还不错。”

“它好像在说:‘我觉得殿下说的对。’坚持心中所想,我觉得没什么错。”

她不再唤徐逸公子:“除了质子,殿下也是云川世子。”

两人再次回到宴上时众人已经入座,多是喝得高兴的官员,饶是陪着徐逸出入了这几次宴席,她还是不太适应这露骨的打量,索性板着脸一言不发,由着宫女引去了一处偏座。

酒过三巡,众人口中谈天说地,这话越聊便是越不正经起来。

余笙也懒得理会,只一个人默默地低头吃着她喜欢的茶糕,忽的桌子被拍了一壶酒,原是之前打过照面的一个小官:“我注意姑娘许久了,姑娘人来得晚就罢了,怎么还坐得这般远,这是吃得不尽兴?”

余笙面无表情:“见过大人,有事来晚了,您请多担待,我也不会说笑,倒不如坐远些讨个安逸。”

“这说的什么话!”

那官员不依不饶:“能入得了席的就不是一般人!我敬姑娘一杯!”

盯着官员早已迷离的眼,余笙思索再三还是起身就要接过:“那我就——”

“诶。”

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挡下了盛满的酒盅。

徐逸似笑非笑:“本世子也欣赏姑娘的气魄,不知姑娘可否赏个脸,让在下陪姑娘共饮一壶酒?”

那官员醉得不轻,可还是认得世子长什么样子的,当即也收起了玩笑的表情,趁无人在意,转头就去了下一场。

明明四周喧闹非凡,余笙眼中却只剩下了徐逸。

徐逸也不急,就这么静静地瞧着她。

她听到从自己的唇中说出了两个字:“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