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太阳(2 / 3)

徐逸笑着贴上了她的唇:“那安慰安慰我。”

余笙被他这唐突的举动吓了一跳,气没倒过来,愣是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口,剧烈的咳嗽起来。

“妹妹!”

余隆听见动静就自院子里冲了过来,目光狐疑地在面色通红的余笙和一脸闲适的徐逸脸上打转:“你俩干什么呢?”

“无事,”徐逸搅着药,“太急,呛着了。”

这话说得余笙脖子到耳尖又红了几度。

又歇了一日,余笙无论如何也要出发,徐逸拗不过她,还是答应了。

临行前,余笙觉得,按礼数还是得给自己的爹娘道个别。

看着亭亭玉立的女子弯腰下跪叩拜,每一个动作都挑不出错来,余氏却觉得无措极了:她巴不得面前的孩子能像最初在江州时那般,什么礼数都不想遵守,什么话都愿意说。

“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还望爹爹娘亲能保重身子。”

余思域不知该说些什么,余氏也是张了张唇,却只发出了阿笙二字外,再无其它。

他们每个人好像都想要竭力弥补当年过错,却不知从何捡起。

余笙不想再在这回忆里纠缠太久,见二老没什么想说的,很快就离开了。

骑着马,她同徐逸并肩行着:“待出了江州城,你便跟着我好了,你虽是云川人,但应当没怎么从江州去过云川,这里路不熟悉,我带着你。”

“阿笙就比我熟?”

余笙一仰头:“那是自然。”

过了一会。

“阿笙,右边这个才是通往云川的小道。”

……

“阿笙?往西去些。”

……“阿笙……”

“你是不是骗我。”

余笙撅着嘴鼓着气,“怎么对这片路这么熟悉!”

“心里想着云川,自然什么路线都研究过,”徐逸笑着轻轻拨转着她的身体,“看路,剩下的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他看着余笙清雅的背影,回想起他与余笙的初见。

不是在那个灯会拱桥。

还要更早。

那时他才被送往中渊做质子不过几年,因安王有要事前往江州,便也跟着一起随行。

有一句话他没说谎,自被父亲送到中渊的那一刻,他心心念念的家乡便刻在了脑子里,他翻阅无数地图路线,知道江州是元氏王朝里离云川最近的那个州郡。

他不明白父亲口中的大义,明明云川就在边境,驻守边境难道不能表明赤胆忠心?他不明白父亲口中的兄弟情深,更不明白为什么大哥就可以在云川领兵作战,而自己就要作为质子送往元氏中渊。

狗屁道义。

那夜得了闲,他背上当时年幼的自己能想到的所有行囊,就想要回家!

可江州太大了,江州和云川离得也很远,哪里能轻易回去?

他迷失在了荆棘丛。

“你在这里做什么?”

不成想,后山上居然还有一个小姑娘。

徐逸警惕道:“这么晚了你又在做什么?”

“嘘!”

小姑娘立刻捂住了他的嘴:“我在躲人。”

“有人在抓你?”徐逸立即觉得这姑娘与他简直同病相怜。

“是,”小姑娘点点头,微微叹气,“而且迟早会被抓回去。”

借着月光,徐逸看到了她手臂上隐隐约约的青紫痕迹。

更是个和他一样的,想逃也逃不掉的苦命人。

“那倒不如一了百了,”不知哪里来的悲伤情绪侵袭了他,他猛地起身,“我还不如——”

“你做什么!”小姑娘一把将他拽了回来。

“我不知道活着有什么意思。”

两个素不相识的可怜人,因为彼此悲惨的经历迅速贴近,在那个冬日深夜,像两只孤独的小兽,彼此依偎取暖,舔舐着伤口。

“阿笙,”徐逸看着面前的姑娘,“你觉得,活着是为了什么?”

“干嘛问这么虚无缥缈的问题,”余笙撇过头看着他。

徐逸笑笑,“随便问问。”

“果然人长大了就会开始务实啊。”

“你好奇怪,”

余笙伸手迎着远处的太阳,“活着,可能为了看一眼每日升起的太阳吧。”

小姑娘盯着徐逸稚嫩的双眸:“你想,明早就会有太阳了!夜就不会再黑了!”

“总会有希望的。”

“你说的对,”徐逸鼓起掌,“太阳很好看。”

“阿笙,现在,算是出了江州,或者说,出了元氏的国土吧。”

余笙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跳脱,但还是点点头。

“也就是说,本世子现在做的所有事情,江州都不会受牵连,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