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是在嗅到血腥气后，才意识到了不对！

众人惊呼着向高宰相跑去，可他强撑着站起身，摆摆头拒绝众人的靠近，负手而立，昂首阔步向前站定。

每说一句话，一个字，口中献血便奔涌不停，可每个字，每句话，都那么清晰，铿锵有力。

“臣，先帝太傅，恳请陛下，命各州兵马出征援助凉州！天下，是百姓的天下！不是你元氏一家的天下！”

德仪被这场面吓住，不敢说话。

饮下去的东西起了作用，身体开始如预料般慢慢变冷，高太傅努力向前倾着稳住身形，一双鹰眼直勾勾盯着德仪：“先帝在时，允臣过一件事，在紧要关头，臣落笔如先帝发号施令，不知到了圣上这里，还有没有用。”

“应……应允。”

德仪不住地抖着身子，头上珠帘清脆作响——他害怕了。

“好，臣，谢陛下。”

“陛下，”高太傅喘息着，“莫轻信，也莫盲从，天下，不是，靠你活的，你是，要依存天下，的……”

高太傅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身子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太傅！！！！”

众人叫嚷着，不顾这是在朝堂之上，冲上前，围在他的身边。

高太傅困极了，痴痴地盯着殿中的房梁。

他立誓不再入中渊，不再管朝政，否则就不得好死。

他做到了。

最后一次参与朝政前，他服了毒。

元硕闭着眼，不忍再看向高太傅的方向：“陛下，高太傅一生为朝廷鞠躬尽瘁……厚葬了吧。”

葬了吧，把对皇室最后的一点期待，葬了吧。

次日，太傅出殡，以臣子最高礼数相待，遵遗愿，厚葬于中渊之外。

第三日，圣上下旨，各州即刻出兵，支援凉州。

“周大人，巫师说了，朕近日应当少走动，你来替朕，把这诏书送出去。”

周泽接旨：“臣遵命。”

那日，周府书房，灯火通明。

***

余笙同徐逸不敢耽搁，跟着云川主日夜兼程，一路领兵来到江州，临到城下犯了难。

云川主果断道：“绕道又会多出十几天的日子，但贸然进城，必会令城中百姓惶恐不安。”

余笙思索片刻：“川主稍等，我先进城，去见我爹一面，通融一下开条路出来。”

还不等她有所动作，城门缓缓打开，竟是等候多时的江州兵马！

“这是……”

余笙惊讶于父亲态度的转变。

“见过大小姐！”

为首将领一眼认出余笙，“先是高太傅来信，表明太傅之言等于圣上诏令，后没几天又是郡主带着兵符前来调兵，州长意识到事态严重，即刻将城中能用将领系数调来，供凉州迎战！”

“末将，誓死保卫家国平安！”

徐逸问道：“郡主呢。”

余思域收到消息赶了过来：“郡主见有高太傅信件，立即调头去了薄州领兵前往凉州。”

他停顿了一会：“高太傅……没了。”

余笙心中不是滋味，可现下来不及悲伤：“江州众将听令！”

“末将在！”

余笙纵身上马，勒紧缰绳，看着徐逸与云川主：“自今日起，江州军一切行事皆由我与云川世子、云川主发号施令，听明白了吗！”

“是！”

云川主抬手：“云川众将听命！”

“自今日，云川兵与江州军，以及日后汇合的薄州兵力，情同手足，齐心协力，共破凉州僵局！”

“是！”

“众将听令，随我出征！”

“丫头。”

余思域有些别扭地喊住了余笙，“注意安全。”

“父亲母亲也要照顾好自己，”余笙没有耽搁，“驾！”

余思域望着女儿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什么都看不见了，才缓缓地走回了府中。

“中渊还没有发号施令吗？”

得知余笙安好，余氏红着一双眼，总算是心情安定下来，摇头道：“没有，我守了一天，一点信没有，只有厚葬高太傅的消息。”

“旨意被截住了。”

余思域沉思片刻，猛然惊醒：“快！快叫人给阿枫传个话！叫她取消了婚约！”

“老爷，可不能叫阿枫做这个事啊，”余家二夫人笑着跑了过来，“才接到信，阿枫与周泽成婚了，得叫周夫人！”

她没有看到如预料中余思域的笑颜。

余思域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咬着牙道：“你，说什么？

***

“他们都恨我！连高太傅都不愿意帮我！”德仪瘫在龙椅上，看着一旁默默站立的周泽，“朕只有你了，周爱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