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降惊雷，这是天要收他们。”

她掩在面纱下的唇轻轻扬起，“这火光可是吉兆，在给咱们祈福呢。”

***

“周爱卿？”

德仪努力向后靠着，几乎要躲进墙缝里，“周爱卿，你三思啊！”

周泽不依：“这天下在陛下你手里毁得都差不多了，何不交给我，我还给陛下一个太平盛世。”

高袖清大怒，却忌惮距离而不敢轻举妄动：“凉州已死了那么多人，你没有半点怜悯同情，到现在还在纠结于这个小小的皇位不成！”

“我当然不在乎，”周泽忽地转身，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高袖清，“高大人不会没想到吧。”

“这个凉州如今成了这副模样，当然有我的功劳了。”

“我这个人确实不怎么仁义，”他自嘲道，“借琇尔的手杀掉云川主，破掉凉州城，再把他骗来中渊赶尽杀绝……确实不讲道义。”

说罢，他看向瑟瑟发抖的德仪：“但我这是要让陛下知道，为了你，死了多少人，我要让百姓看见，这样的皇帝，还值不值得他们去爱。”

“不过是死了些人罢了，我尚未来中渊时在凉州当值，年年死人，陛下在乎过么？没有。”

“既如此，那就多死一点，中渊瘟疫，凉州城破，天下大乱，你才知道痛，才有改变的可能。”

“不过没关系，”他大笑，“现在兵符在我手里，玉玺昨日皇后也给了余枫，你其实，没什么用啦……呵呵呵呵呵……”

“陛下，臣送您去见太后可好？”

“大人手下留情。”

余枫忽地开口：“那玉玺，不在妾的手里。”

“什么？”

周泽听到这话有些意外，堪堪回身——

破云箭削开空气，伴着疾风，一箭扎在了周泽手腕上，几乎将人钉在了墙上！

“啊！”他一声哀嚎，踉跄着跌倒，手中刀刃应声落下。

徐逸缓缓放下弓箭，“好久不见啊，周大人。”

“徐逸？你来得倒是及时，”周泽啐了一口血沫，饶有兴趣地看着沉默的余枫：“是你。”

***

几个时辰前，城门外。

“现在你们还不能进去，”余枫静静地挺立在那里。

“琇尔在里面，周泽也设了局，准备将他一军，现在进去，不一定是谁的对手。”

“那是什么时候。”

徐逸记挂余笙，但若余枫说得是真的，确实不能轻举妄动。

“再等等，”余枫扬起笑，“高宰相守灵快结束了。”

***

“玉玺不在我的手上，周大人现在若是动手，那就是谋逆。”

余枫依旧是乖巧地垂头：“谋逆是要诛九族的，小枫还有姐姐，还有大哥，还有一生戎马的爹娘，这骂名太大了，我担不起。”

“是您教我的，这年头，要多考虑考虑自己。”

“那又怎样，徐逸他是云川世子，他来了，照样算谋逆！”

周泽不死心，“你们以为有元硕在一旁跟着就好了？圣旨未下都是谋逆！会有多大变数？没有！”

“朕是皇帝，不是傻子，”德仪久卧病榻，如今见徐逸救驾放下心来，呕出一大口鲜血，“周大人，收手吧。”

“念在……念在你对朕有心的份上，朕不杀你……”

周泽仰天大笑：“为什么，为什么！”

他红着眼指着这一地尸身：“你们为了一个皇帝，不惜这么多人死在这里，死在凉州！为什么不能改朝换代！为什么不能推行新政！非要墨守成规吗！”

“还有我！我一身抱负无门可投，在凉州吃尽苦楚看尽荒凉，我满腔热血是为了改变这个局面，我才是掌握真谛的那个人！你们凭什么拦我！”

“改朝换代不是不行，”元硕背着手，冷眼看着他的无能狂怒，“但不是这般，不是以众人的血铺成的改朝换代。”

他轻嗤：“若真是周大人掌权，我可不确定这世上有没有活人了。”

“你懂什么！你们这些在皇室富贵里长大的人懂什么！没有拼杀哪来活路！”周泽不屑一顾，“若我没有拼尽全力，今日，你们连我的影子都见不到，这就是残忍的现实！”

“那就尽力去改变它，”高袖清看着周泽，“先生死谏求一个局面扭转，云川世子四处借兵求一个百姓安稳，这世上不止一个先师更不止一个世子，不止一个宰相不止一个热血之人，若人人都能心存报国之心，心存天地仁义，又怎会忍心踩着同胞的鲜血上位？”

“你以为你是光？”

徐逸冷笑，“你什么都不是，不过是一个妄图证明自己是对的的顽固之人罢了。”

“你一个人在暗处便罢了，凭什么要全天下跟着你进到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