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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伤心处,妇人咬着嘴唇流着眼泪说:“我那乳娘……我那乳娘……放了把火,带着她的孙儿孙女,替我去死。参将把我们藏在兽皮车里运出了虢县,只可惜,他为了掩护我们,至今生死不明。”

“你是说,虢县被破?什么人所为?”公冶寂无在一旁问。

“是那丧尽天良的李奕,是他,是他杀了我祖父兄长,是他杀了我爹和伯父们。”妇人的长子恨恨的说。

“李奕是谁?”妺女看着宣和的眼睛问。

宣和眼神闪烁了一会儿,低头说:“李奕,是陵南王最小的孙子,阳平关太守李赟的亲弟弟,幼时与我走得很近,后来先帝下降六公主于他,他成了驸马。那一年,我也嫁来了虢县。”

这段话的信息量可谓是相当爆炸。

妺女眨巴了眼睛,又看看旁边的男孩儿。

“你与那李奕,可曾谈婚论嫁?”妺女问出了口。

宣和摇了摇头,“李奕与李赟的母亲是当今太上皇贤贵太妃的胞妹,我父亲虽是王爷,却也年迈,家中兄长在边城戍边,娘家也没什么倚仗。她自是看不上我的,自打知道李奕喜欢与我打闹之后,就明里暗里贬低我,最后更是请旨,让李奕尚驸马。”

“那以你的身份又怎么会下嫁到陈家,嫁的还不是长子。”妺女急问。

宣和面色苦了苦,“但是当时他母亲为了重伤我,做了有损我名节之事,我母亲为了让我远离京都纷乱,就送我来了虢县。陈家是外祖母的娘家,我夫君更是品行高尚之人。小姐!我嫁过来之后,他对我真的很好,真的很好。”说到后面,宣和又哭了出来。

公冶寂无皱眉看着妺女和宣和县主二人,他此时想的是,这真的会是嘉卉?

“妺儿,你为何一眼辨认出她就是嘉卉?”公冶寂无问道。

妺女心疼的捧着宣和的脸,眼睛又晕湿了泪水:“不会认错的,不会认错的,哪怕她老了,丑了,我也知道,她就是我的嘉卉。”

妺女没说什么道歉的话,虽热她心底说过了千百遍,但是她此刻只把宣和抱在怀里,宣和也紧紧搂着妺女哭出声来。

一对兄妹虽热搞不清楚状况,但是看得出母亲和这位夫人关系极为亲厚,但是为何以前没听母亲说过?

“对了,嘉卉,你为何,你为何还能认得出我?你为何还有那一世的记忆?”妺女捧着宣和的脸追问。

宣和把妺女的手握在手心,哭着说:“小姐,我本也不是寻常人啊。”

夫妻两听完也愣了,静静的听她说下去。

“我本是碧霞元君宫内一个打帘的丫鬟,从小就生长在泰山,有一天我突然很困,站着就睡着了,梦中我游历人间成了小丫鬟嘉卉,和小姐有了一世牵绊,直到……”

宣和没说下去,她抿了抿嘴:“小姐,我不怕告诉你,我心里……是怨恨你的,我怨了你几百年。”

妺女摸着宣和的脸,说了一句很小声的:“对不起。”虽然没有声音,但是宣和知道,那是她一直等的道歉。

“小姐,你知道吗,当我梦醒了之后,碧霞娘娘并未怪罪我,而是将我调到她身边做了个打扇的宫女。她察觉出我有心事,便问了我始末,她也告诉了我小姐的身份。

娘娘应承我,让我再下凡一次,这一次,让我再见小姐一面。我真的……我真的一直都想再见小姐。”

妺女此时已经哭不出眼泪了,只觉得欣慰,看着当年的小丫鬟,只要她还尚好,过去的事就让她过去吧。

“你没有法力了吗?”

“没有了,我托生之后就是个凡人。所以,很多事情也是奈何不得。”

“那李奕为何要攻打虢县?他不要命了吗?”公冶寂无对这一点大为不解。

宣和摇了摇头,她对这君国一事真的不懂。

“是啊,他是驸马,为何还能带兵?”妺女问。

在本朝,只要做了驸马,便再无入仕的可能,所以好人家的儿郎,多数是不会做驸马的。

“哼~”宣和冷笑一声,“四公主是个命短的,下降不到三年,怀了两胎都没能保住,后来便郁郁而终。贤贵妃为了此时还闹腾过一次,指着那李奕骂个不停,这事儿闹得很大,我在虢县都听闻了。”

“也是奇了,骂他做什么?”

“四公主身子一直不好,本来就不易有孕,是她偏偏要生。”这话说来就含蓄了,翻译过来可以是:她一个女人为了笼络住男人的心非要生孩子,好啦,把自己作死了吧。

“那四公主死后,李奕就带兵了?”公冶寂无问。

“不错,也就是这五六年的事儿,我也只是听说李奕去什么地方做了什么职位,并不知道他带兵了。直到一年前,他突然出现在虢县,还说什么,要带我走的话,他还说什么,每每与那公主行房都想着我,正巧我也有两个孩子,不如就做了他的娃,叫他父亲。”

“真是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