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少年吃人这件事，陆警官震惊之余，又感到唏嘘。小小年纪便能纯熟运用黑客技术，创暗网，高价替人洗钱。如果他只是这样，倒是可以用一用这少年去攻破火墙难关，谁料他身上已经背负了一条命，死法残忍。

这是位冷心冷清的少年啊！

李素伦写完剩下的字，抬眼看对面的少年，“你在帮人洗钱，为什么。”

他的声音听上去很模糊，“只要出价出的高，我都给他办事，不管是什么。”

“你们的藏窝点在哪儿？如实招来！”一旁的预审员急了，粗声地问，然而少年就像没听见一样，神情不动半分。

这小破孩！

预审员咬牙切齿。

另一边的陆警官明白了，这小子只想跟李素纶说话，他用眼神制止了预审员，又低声嘱咐了李素纶几句，就拉着预审员出去。

把审讯室的门带上，预审员自嘲的笑了笑，“连区区小孩都审不下来。”

陆警官点烟，放嘴里瞥过预审员一眼，“你就是太容易轻敌，那小孩年龄不大却歪门邪气的很！”

说道，陆警官又不禁想起最开始抓住那少年的情景，七八个大老爷们儿拿枪包抄房屋。踹开门，里面干干净净，只有那少年和一台电脑，他随意地坐在地板上，目光冷视他们。那双眼空洞，麻木犹如死水般平静。

行尸走肉。他第一时间浮现这几个字。

两人沉默了会儿，陆警官说，去监听室。

审讯室里只有两个人，安静的很。

李素纶一边记笔记，偶尔抬眼看少年，期间，他是一秒也没有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说实话，李素伦被盯的起一身鸡皮疙瘩。如果是单纯的注视还好，可他的眼神怎么看怎么诡异。

莫不成看见她回想起人肉的美味来了？这么一想，李素纶的脸臭了。

李素纶浅浅呼吸一下，她和那少年对视。“据我了解，你在替犯罪集团洗钱，你那么聪明，能赚钱的方法不止这一种，为什么偏偏要这么干呢？”

少年歪头，好像在思考，一会儿缓缓说道。“我没考虑过。”

说着，他眼角微眯，要笑不笑的。

“吃饭了吗？”李素纶突然问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少年怔愣一下，看着她的瞳孔幽深。“没有。”

“上一次吃饭是什么时候。”李素纶又问。

少年回想了下，“我不记得了。”

至少他进公安局后是没有吃饭的，他最忍受得了的就是饥饿感。

少年瘦弱的身体明显是营养不良，他明明靠洗钱赚了那么多钱，那些钱他不花在自己身上，都用来干什么去了。

“他们的窝在哪儿？”

“我不知道，我们只通过线上交流，但我可以帮你查。”少年毫不犹豫说道。

李素纶开口，刚想说话，接到陆警官“好了”的消息后，立马起身整理桌面。

“感谢你的配合。”

少年没有说话，在她将要离开前轻飘飘地说了句。

“姐姐，你应该知道我的名字的。”

李素纶回头，淡笑。“怎么可能？我不是她。”

那天早晨下来趟雨，李素纶回去后便发起了高烧，她给自己吃了退烧药又重新躺回床上，脑袋昏昏沉沉，只觉得吵闹得紧。

“叮……系统连接中……10%……35%……连接失败”

“叮……系统连接中……17%……45%……”

“连接失败”

李素纶眉头紧皱，冷得牙齿打颤，混沌的脑袋突然有了瞬间清醒。

那个少年的名字……魏中清。

“连接中……连接成功！”

寒冬的正午，一轮白日挂在空中，徐风料峭，小孩的嬉笑打闹声欢快回荡在街道上，不少店铺早早关门，只有零星的小卖部老板还在吆喝，招呼儿童。

李素纶睁开眼睛，看见眼前这不可思议的景象时，她的下巴都快被惊掉了。

她，她不是在她房间里发烧吗？？

还有脑子里不断嗡嗡响的声音……吵得她十分难受。

难道是因为发烧出现的幻觉？

刚这样想，脑海突然响起那嗡嗡作乱的电子声。

“宿主！总算和你连接上了！”

李素纶身子一颤，她四处看了看，发现真的是自己脑海里的声音，她沉思了会儿，心里默念。

“你是？”

“嘤嘤嘤……虽然知道宿主失忆了，但当你这样问还是刺痛了本系统的心！”那电子声装腔作势地哭了几下，李素纶觉得脑袋更疼了。

……

“系统？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在房间里吗？你搞的？”李素纶把满腹的疑惑通通说出来。

“我是为了宿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