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竹(1 / 2)

云柳穿着一身素白衣裙,莲步姗姗,缓缓走过来,笑道:“阿玉是个有很多秘密的小姑娘。”

她素白色的绣鞋从树下松软的满地金沙走过,脚底也沾染了桂花金黄的细小花瓣,走入廊下,带来了一阵浓郁的花香。

她在连玉对面的栏杆处坐下,捏起栏杆上被风吹进来的花瓣,放在手心嗅了嗅:“我打算一会儿出去转转,看能不能打听到魏先生的消息。你要不要一起去?”金黄色的花瓣在素白的手中,更显明亮娇嫩。

连玉也从栏杆处捏起一小撮花瓣,扔进口中嚼了嚼:“姐姐不等雷家的消息了?”浓烈的桂花香在口中蔓延开来,更想吃桂花糕了。

云柳眼神意味深长地往主院方向遥望了一眼,说道:“人家刚刚团聚,或有事忙,也不好过多打扰。我想自己先去寻一寻,说不定运气好,能寻到呢。”

看来,从昨日的情形,云柳也已经猜出雷府的内宅出了问题,估计一时也顾不上她们这边,便想着自己先寻一寻。若是寻到了,也能离了这是非之地。

连玉笑道:“那叫上梁大哥一起吧!”

云柳秀眉微蹙,脸上带了些为难:“为何要叫上他?”

连玉道:“姐姐要找的是教书先生,对教书先生最了解的肯定是学子呀。梁大哥是男子,比我们更容易融入其中,问到真实消息。”

云柳沉思片刻,让院中的小丫鬟去给梁升递了消息。

半个时辰后,连玉四人便在梁升的陪同下出了长史府,坐着马车向城中而去。

禹州城西有一座竟清山,山上有一座名闻天下的竟清书院,书院的山长就是当世大儒魏玄先生。所以禹州境内文风甚盛,城内学子聚集会文的酒楼茶楼不少。

云柳等人自是不会认为她们寻的教书先生魏池,会跟大儒魏玄有什么关系。若是有关,云柳父亲应该会直接交代去竟清书院。

几人乘了马车,一路向着城中平日聚集学子最多的会元楼行去,梁升穿着一身学子的装扮,骑在马上,时不时眼睛往马车里瞟来,嘴角翘着就没有平下来过,一脸的阳光灿烂。对其母舅家长史府的一团乱麻,毫无所觉的样子。

会元楼不愧是名声在外的学子会文之地,入目尽是身穿青领深衣的学子,或是饮酒作诗,或是品茶谈文,或是挥毫泼墨,三五成群,好不热闹。

他们一行人,寻了一处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要了一桌点心,两壶禹州本地的竟灵茶。

梁升已经肩负重任,前去与楼中的学子门谈诗会文去了。

连玉吃了一会儿点心,解了腹中馋虫后,听着楼中学子的话题甚是无趣。于是一边剥着手中板栗,一边歪着身子看楼下路上的行人。

这板栗与别处的不同,带了淡淡的桂花味。

据楼中跑堂介绍,是因为禹州有一处山,山上种满了板栗树和桂花树,两种树交乱种植在一起早已不知多少年岁。时日久了,此处结出的板栗,就天然带了桂花的香味。

连玉剥了一颗在口中嚼着,手中又从盘中摸了一颗。

这时,看到楼下有一青衣少年正抱着两轴画,在匆匆而行。

她的眼睛蓦地亮了起来,这少年看着分外眼熟,不是孟泽深的小厮寒竹是谁。

一颗圆滚滚的板栗脱手而飞,“咚”的一下敲在寒竹的头顶上。

寒竹惊叫一声,捂住脑袋回头去看,见四周并无异常。

一阵咯咯咯的清脆笑声从头顶传来,他昂起头往上看去,看到了一个满头扎着小辫子的熟悉的脑袋。

寒竹皱着眉头,没好气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他其实想说,你不在春香院呆着,怎么在这里?想到在大街上说这样的话实在不合适,便只问了半句。

连玉眼珠子转了转,一脸坏笑,回道:“我来找我爹呀!”

寒竹疑惑地问道:“你爹在禹州?你是禹州人?”

连玉又摸了一颗板栗扔了下去,这次没有敲头,扔在了寒竹手中,笑道:“我爹在哪里,你不知道吗?”

寒竹伸手接住了那颗板栗,无语道:“你爹在哪里,我怎么会知道。”

“请你吃栗子。”连玉又笑了,这次笑得更加灿烂,寒竹看着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哎呀!你整天跟着我爹,竟然不知道我爹在哪里?”她又咯咯咯地笑起来。

寒竹瞪大了眼睛,震惊道:“你……你……你又乱认爹,我家公子还没有婚配,你莫要糟践他的名声。”

若是传出朔北孟公子未婚生女的谣言,那还得了。

天南海北的,谁知道最后会传成什么样,没人会想到,是这么大一个不可能存在的女儿。

人们只会去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只会以为是个襁褓中的婴儿,认为他们家公子私德有失。

连玉站起身来,一脸沉痛道:“你莫要胡说,我爹抛下我一走了之。我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