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急切：“我等不了三天，因为我就是要对自己现在的死因作申诉！”

业务员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他在电脑前敲了几下，蹙起眉：“您是说，您对自己猝死一事存疑？这个自有人间的法医判断。”

“不是这个，我奶奶在三天前离家出走了，我报了警，目前还没有消息，所以我现在不能死。”庄尔声音里含混着哭腔，她太急了。

“所以您希望天堂为您提供老人的定位？”

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只能无力地重复：“也不只是这个……总之，我现在不能死，我不能死。”

业务员垂下眼，很久都没有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凌迟着她，键盘声单调无力地在雨幕里响着。

一股压抑的血腥味蔓延至喉头。

庄尔再也忍不了了。

“让我见你们的管理人员，我会仔细说明的！”她喊着，两手狠狠拍向桌子，却没有意料中的声响。

桌子是云化形的，十分绵软，庄尔轻飘飘的身体根本没有任何威力，它被按下去一个凹陷后，又慢慢回弹成一个平面。

业务员在庄尔掀桌之前，迅速浇了桶冷水，他悻悻地说：“对于您提出的要求，管理层也出具了相应的解决办法，您也可以选择这个方案，但天堂并不推荐，因为这需要您自行承担风险……”

庄尔没耐心听完，直接打断：“你直接说我该做什么吧。”

业务员：“可以向管理处申请签署天堂功德交易书，类似于一份私人合同，一般以您生前全部功德为代价，向天堂换取一个合理要求，双方意见一致即可签署协议，但这会影响到您入职后的金手指分配。”

“行。”庄尔点点头，眼下再无更好的办法，都死了，要金手指也没什么用，不如给还活着的人一份保障。

业务员轻轻擦去额角的汗，语速平缓：“那就劳烦您把录用合同一并带过去修正，出门左转便是管理处。三天后，投诉窗口一旦开启，天堂会在第一时间通知您。”

庄尔：“好。”

业务员：“感谢配合。”

庄尔拿过桌上的录取合同，看都没看便夹在腋下，朝门口跑去。

条条雨丝交错成线，庄尔心中突然闪过纸箱上被雨浇湿的黑字，又脱下外套包住了那份合同。

她跑出拐角时正好撞到了人。

也是一个穿红马甲的工作人员，身后跟着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长得很白净，面部线条利落，长长的睫毛垂在眼前，削弱了身上的凌厉感，反倒添了几分柔和。

蓝白衬衫前挂着的工牌极其眼熟，名片外壳的裂纹已被修复完好，庄尔视线触及的地方，“池汲”二字格外醒目。

池汲是她在天堂里遇到的第一个人。

庄尔先开的口：“是你？”

“嗨。”池汲笑着打了个招呼。

先前这人毁容的样子太可怖，庄尔基本没敢多看。

没想到他还英俊的。

不过，现在可不是该寒暄的时候，再不抓紧，别说申诉了，她连投胎转世的机会也没了，到时候直接在天堂门口灰飞烟灭，连哭都没地儿哭。

庄尔收住心里的讶异，朝池汲匆匆点了个头，嘴角的弧度还没完全勾起，就绕过了他。

池汲似乎还想说什么，可庄尔已经急忙忙朝业务员指的路飞奔而去了。

管理处的构造与其他业务点有所不同。

它是在室内。

内部结构有点像教堂，日光从高远的穹顶漏下，穿过五彩斑斓的琉璃，在地面投下椭圆状的光晕。

业务员只花了十分钟便拟好了一份全新的契约。

庄尔接过文件时，还能闻到星点的油墨气味。

眼前人穿着整套西装，在领口处打了墨绿色的领结，神情淡淡的。

大厅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理石轮.盘，角度有点像日晷，用刻痕均分成数格，每个小格刻着奇怪的符号，颜色不一。

业务员将一支可调尖钢笔推到庄尔手边：“在最后一页签下自己的名字，契约便可即刻生效。重申一下代价，您将支付的是生前全部功德，同时也失去入职后自费抽取金手指的权利。”

庄尔捕捉到一个关键词，指着那个巨型理石轮.盘问：“抽取金手指是用那个轮.盘吗？”

“那个是vip专用，您只能在免费池抽。”

跟随业务员的指向，庄尔视线最终落到石盘旁边一个木架撑起来的纸壳转盘。

庄尔：“……”

业务员：“您可以选择不签，按正常流程入职。您功德账户目前的余额可抽取一个SSR组合型金手指，包含超感术、预言术、易容易形术等随机三种组合。”

庄尔吞了吞口水：“那免费池呢？”

业务员：“就是普通的飞天术、遁地术等，类别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