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哭(2 / 3)

“为何不能说?”兰惜挑眉问道。

“我这条命是大人救的,大人若是想要,小人无话可说。”吴东紧抿着双唇,一副破罐子破摔的神情。

看来交子一事牵连甚广,背后一定有人可一手遮天,想来这些人应该有什么东西攥在他们手里,一旦将此事泄出,代价比他死还要严重,既如此,不如诈他一诈。

兰惜一点也不恼,她也不急,就这么耗着看完了每一个纸币,才缓缓开口:“之前拿出这东西时,不小心被杨刺史看到了,他还问我这是什么呢,看来我没办法给他一个交待了。”

吴东脸色大变,破口而出:“放他娘的狗屁!他还能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

兰惜唇角弯着笑,杨泽军果然知情。

她的笑意让吴东心里毛乎乎的,不过他很快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更难看了:“杨刺史果真看到了?”

“看到了啊。”兰惜一脸无辜地点点头。

吴东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又从白色变成红色,脖子跟着粗了一圈,他思量了小一会儿,又开始狂磕头:“求钦差大人救我家人一命,求求大人!”

看来是用家人性命作要挟啊,倒还真是杨泽军那烂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能不能救你一命,就看你老不老实了。”萧自衡冷冷地插话道。

他本就常年出入生死攸关的战场,不苟言笑的时候,一张脸威严冷然,带着一股不容靠近且威震八方的将人风范,相当有威慑力。

兰惜偷瞟了他一眼,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竟有些可爱。

果然情人眼里出西施,吴东都要被吓死了,在她眼里竟是可爱。

萧自衡这句话说得很是时候,这样恩威并施,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吴东一定是招架不住的。

吴东瑟缩着看了一眼萧自衡,又赶紧低下了头不敢直视,这次明显没有那么纠结,简单就开了口:“蜀州所有的生意都必须挂名在蜀州商会下,由商会统一管理。在商会有绝对话语权时,就有了专门的通行货币,交子。要想在蜀州做生意,他们只认交子,其他的一概不行,而且交子的汇率也是由商会决定的,隔一段时间就会改一次,有的时候汇率低有的时候汇率高。像我们这种外地的生意人,到了蜀州就要遵循汇率,兑换交子进行交易,一年中四月、九月和十二月是交子可以兑换成通行货币的时间,我这次来就是来兑钱的。”

这是妥妥的在大明律令上蹦迪啊,汇率自定,那岂不是想赚多少就赚多少,市面上走交子进行财务流通,还能逃避赋税,大明促进贸易经济,对商会有很多有利政策,发展不好的商会甚至都有补贴,交子的流通不会结算在交易金额里,商会不仅能获得国家的补贴,连州都能因为所谓的偏僻穷困交通不便等各种原因获得贫困补贴,此一举不知道得了多少好处,这一手算盘打得,当真是噼里啪啦的响啊。

怪不得瞒报灾情,怪不得杨泽军就算堵也要把她们堵到蜀州门口,敢情这州里面藏着这么多龌龊事儿。

兰惜跟萧自衡对视一眼,两人心下了然。

红脸唱将萧自衡继续施压,他眉目一片冷意,只道:“还有呢?”

吴东光是听到萧自衡的声音,弓着的背便一紧,伏在地上的手使劲抠着地面,小声地重复念叨着:“还有呢?还有呢?”

“对了!”他猛地抬起头,跟萧自衡对视的一瞬间马上转头看向了兰惜,慌乱地答道:“我曾经有一次和商会会长闫海鹏喝酒,他当时喝多了,曾放话说就算是杨泽军他也是不放在眼里,还说自己上面有人。”

“上面?”兰惜问道。

“对,他说上面。”吴东战战兢兢地答道。

“他可有说是谁?”兰惜继续问道。

“没说,说让我们知道了,恐脏了那大人的名讳。”吴东抬了抬眼皮,又赶紧耷拉了下来,谁也不敢看。

“呵,这大人可够高贵的。”兰惜笑着说道。

这话听在吴东耳朵里就变了味道,他又伏低了几分,求饶道:“钦差大人,将军大人,小人真的就知道这些了,小人本就做的是小本生意,接触不到那么多的情报,小人也只有每年过年的那次才能有机会参加商会的宴会,凭小人这微薄的财力和地位什么也改变不了啊,钱都套在里面,家人性命也被做要挟,小人真的只能这样过日子,还请两位大人饶命啊。”

“念在你被动接受的份上,不会对你深究的,至于你的钱嘛……”兰惜故意停顿在了这里。

“小人不求钱能回来了。”吴东忙接话道。

兰惜心想这人变卦也太快了,那天还吵着命都不要钱也要,这怎么过了两天又开始要命不要钱了。交子这件事情肯定是要管的,这群人吞了这么多钱估计也能吐出来不少,不过这吴东看着是个软骨头,那天被杨泽军撞见了木盒的事情,虽然搪塞过去了,但是万一他多疑找他再问,事情很可能暴露,因此道:“此事不可声张,若你但凡还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