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你想怎么做？”奇犽问晓榈。

现在是一个难得能两个人独处的好机会，不用来对情报实在是太可惜了。不然等到小杰他们回来，晓榈的注意力又全在柯特上了。

……奇犽说服自己他要公平竞争，就算晓榈先对柯特有好感，那也不代表他没机会了。作为男子汉，他要坦荡荡地面对现实！

王晓榈大概是早就想过了，所以她没有犹豫，而是谨慎地说：“奇犽你先答应我，我说了之后你不会骂我。”

奇犽的眼睛瞪起来了。

奇犽：“你先说。”

晓榈：“你先答应我。”

奇犽：“你先说。”

晓榈：“你先答应我！”

奇犽依旧很平静地重复：“你先说。”

晓榈跟他互瞪两秒后，她投降了：“我说了你不要骂我。”

奇犽没答应：“你说。”

看奇犽一脸风平浪静，晓榈就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想法都交代了：“我想……再过两天，我们就找艾萨克爷爷。距离天空竞技场的事情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了，我也好好地躲起来了，爷爷他一定知道我在这儿，但是他没有来找我，就说明他正在忙着处理我的事情。我不能一直躲下去。这次爷爷试探我的能力，用的是只有我跟他才知道的方式，这是爷爷在提醒我他需要我的帮助。不然他不会这样做，他知道我会痛。”

对于这点奇犽表示怀疑，毕竟他不像晓榈这样跟艾萨克·尼特罗单独相处了一个月的时间。在他眼里，有权有势的大人都容易被欲望腐蚀良心而变得混浊不堪，只有晓榈才会觉得人的本质都是纯粹的。

所以他不客气地提醒道：“不一定。如果他真的想知道你的事，他不一定去会顾虑你的感受，你这个人总是把别人想得太好了。”

晓榈看着他：“我相信他不会，因为他知道我的眼泪很珍贵。”

奇犽以为晓榈在说尼特罗会长，他就拿自己举例道：“你觉得为你好的人就不会伤害你，这是错误的。我问你，第四次猎人测试时你会猜到我在那里杀了人吗？”

晓榈的表情变得僵硬了。

很显然，她没想到。

奇犽叹气：“那个时候你跟我说你被一个红发女枪手袭击了，我认为不解决掉她的话她迟早是你的阻碍，所以那天你睡着之后我就去找她，把她杀掉了。”奇犽说到这，注视着晓榈的眼睛，“你明白我想说的意思吗？”

晓榈与他对视，慢慢地说：“奇犽……是对的。”

“我确实是对的，不管任何人来看这件事都会觉得我做得对。但是你——只有你，你会难过。”奇犽伸手戳她的心口，再次叹气，“我当时是为了你好，就顾不上去考虑你会不会难过——所以，并不是说对你好的人就不会伤害你，有时候正是这份好意才能伤到你。”

晓榈沉默不语，她在思考奇犽的话，他说的好像跟艾萨克爷爷对她说的很相似，他们都想告诉她什么。

她有点害怕。她知道他们的劝告是很有用的，她应该去听，但是她害怕自己听过之后做不到遵守这个劝告。

既然自己做不到，那么反过来想想，自己也可以去劝告他人。

晓榈伸手去握住奇犽戳她心口的这只手，另一只手抬起去戳奇犽的心口。

奇犽一愣。

“奇犽，不要后悔。”她说，“后悔是自责的开始，一旦开始就无法停止，它会把你沉没。你可以去承担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也可以去想接下来该做什么，唯一不能做的就是后悔。”

奇犽：“我没有……好吧，我有一点点，我现在立刻放下，但相对的，你必须给我负责！”

晓榈迷茫地看他，不解：“负责什么？”

奇犽弹她脑门：“自己想！”

——这必须得怪你。因为你，我现在才第一次对杀了一个人感到后悔。

时间不多，他们赶紧把跑偏的话题再拉回来。奇犽问：“然后呢？你想去找那个糟老头帮上他的忙或者让他帮忙……具体要怎么做？”

“猎人协会有专属的论坛，管理员好像都是猎人协会的内部人员，我可以试试去问管理员看看能不能联系到爷爷。不过鲸鱼岛这里好像没有上次我们去的那种有电脑的咖啡厅，我们得去别的城市看看。”

奇犽听到她说论坛的事情一愣：“这么说你已经看到那些帖子了？亏你现在还能那么冷静啊。”

晓榈也愣了：“哪些帖子？”随即她反应过来奇犽说的肯定不是那些寻人贴！论坛上有什么关于她的帖子吗？

她叉起胳膊歪头皱眉看着奇犽，一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架势。

奇犽从她的反应中也明白她原来还没看到，他说漏嘴了！

正当奇犽决定让自己的嘴巴扮演一只怎么用力都撬不开的蚌壳时，晓榈自己想一圈就明白了：“是有人说我的坏话吗？那我就不问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