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设(1 / 2)

无忧此刻不想看着他,不想激怒他,也不想有更进一步的接触,只想得到自己的想要的答案。

“我只想知道真相,你只回答我,写信的究竟是不是叶戈矛?”

“为什么你宁愿相信别人,也不愿意相信我?”

“你还是觉得是李无垠让我监视你是吗?”无忧直视他的目光,回应道:“关于你豢养府兵,只是我无意中知道的,和李无垠无关。你我一体同心,我不会帮任何人监视你。如果你现在说柜子里的信不是叶戈矛写的,我相信你。但我要亲耳听到你说这句话。”

虽然无忧这么说,但叶行之觉得她并不信任他。她心里早已有了答案,再多的话,不过是试探。她不停去试探身边的人,去求证谁值得相信,谁应该被放弃,但她早已有答案。他松开她的手,退后几步。听见一体同心,本该开心。可他觉得,那是托词,就像自己,马上也要说托词了。

若说不是叶戈矛,是最好的办法,但是或不是,都说不出口,无论回答什么,都是罪无可恕。

可此刻答案对于无忧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沉默是最好的答案,迟钝是最好的答案。她心里难受的要爆炸,只能用一些似有若无的东西来安慰自己。

“这只是你的人设,我知道。”无忧忍着痛苦说。怪不得,叶戈矛要她帮忙带话,怪不得,那群黑衣人不杀她。“终究都会变成这样,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可这是现实,是她生活的地方,眼前人,是活生生存在的,不是幻觉。这样的话,如何能安慰到自己。

所以她还是忍不住想问:“可你为什么连我都要欺骗?”她想寻求一个所谓的答案,可这答案无论是什么,都好像毫无用处。

“我不想让你卷进这些事。”

“你是不想让我卷进来,还是怕我戳穿你,背叛你,把你要起兵谋反的事情告诉李无垠!”

听见“谋反”二字,叶行之呵斥一声:“无忧,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事实。”无忧想起自己因在李无垠身边安插密探,被他那般掐着跪在他面前,可眼前人却欺骗她至此,她不甘心。

“叶戈矛重振情报系统这件事陛下是知道的,我真的只是不想让你卷进来。”

“我知道,为了我好嘛,那叶戈矛呢?也是为了若若好吗?他知不知道若若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嘴上说喜欢,背地里尽是龌龊,你们兄弟二人好手段,演的这出大戏!”无忧靠在柜子上冷笑。

见他不说话,无忧想问,若我那日死了呢?若我再也说不了话,而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如何活的安稳?可又觉得,没有意义。比起现在所承受的一切,这些事都显得微不足道。她要走,却被叶行之拉回来抵在柜子上。无忧挣扎不止,将柜子砸出铁皮碰撞的声音,在黑夜里格外响亮。她大喊:“叶行之你放开我!”

“我不放。”

“你快放开我!”

“我不放。”

毫无营养的对话。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停止挣扎,可垂着头,不想看他。叶行之强硬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托起来,解释:“只有死人才不会被怀疑。这件事是陛下默许的,原本他选的人是我,叶戈矛是替我去的。无忧,他不会回来了,这辈子他都不会回北朝了,叶戈矛已经死了,你就当他死了吧。”

他近乎哀求,可无忧并不领情。“你是想说,是李无垠逼你这么做的?”

“是我们自愿的。”他声音细如蚊蝇。

“那有什么好说的?事已至此,你早该知道被我发现,会是这种结局。”

“我知道,可我还是做了。我害怕你知道后要替他,我不敢告诉你。可我不告诉你,我们总会走到这一步。”叶行之将额头贴在她的脸上。

“别再靠近我了,我恨你。”

“你原谅我吧。”叶行之手臂垂下,握着她的手腕。头靠在无忧脸颊旁,埋在她颈间,声音腻着,像是求饶。

无忧背靠柜子,锁镶在她脊柱上,硌得生疼。尽管如此,她还是死死靠近那把锁,想离眼前人远一些。她侧过头去,可还是能感受到他的头发,他的气息,丝丝缠绕在她身上。心烦意乱,破败不堪,令人厌恶。

“我想回去了。”她并没有再继续反抗,可叶行之却不敢再触碰她。他抬起头来,眼睛蒙上水雾,双手从她的指尖滑落下去。

无忧用手背推开他,向外走去。

若若的房间里还亮着灯,无忧背靠在窗口,听她在里面问霜儿:“小姐怎么还没回来?”

霜儿回:“夫人应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可是那封信又惹得她伤心了?”

“她是怕姑娘伤心吧。”

“其实我已经没事了。”若若声音明朗,似在安慰自己,似在安慰他人。她说:“我已经走出来了,真的。”真的二字,咬的极重,像一记鼓锤,敲在无忧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