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灯(1 / 2)

“这花很搭你。”洛清珏在一筐花中挑了一簇红色的花束,问:“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不知道。”无忧摇摇头。

“这花叫长寿花,水仙的一种。”洛清珏捻着花说道:“是不是很搭你。”

“真吉利,我喜欢,付钱吧。”无忧一手提着灯笼,另一只手将花拿过来。

“为什么是我付钱?”洛清珏这么说着,依旧从怀中拿了钱付给卖花娘。

无忧拿花在他眼前晃了晃:“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嘛。洛大人果然君子。”

二人笑了一会,无忧问:“李嘉仪和清秋怎么还不回来?别是走丢了吧。”

洛清珏环顾了一下四周,又往桥下看了看,突然怔住了。无忧疑惑看他一眼:“怎么了?”

“往这边走吧。”洛清珏突然要拉着无忧下桥,无忧不解挣脱开:“她们往那边去了,你怎么朝反方向走?”

说话间她朝后面看了一眼,一手握着花,衣袖还被洛清珏拽着,另一只手提着灯,怔在原地。

她看见有人在看她,穿着白衫,戴着帷帽,分明戴着帷帽,却是个男子。他靠在桥底,白纱被风吹了起来,分明被风吹了起来,也不避讳。就这样走上了桥头,和她擦肩而过。直至擦肩,无忧依旧没反应过来,直至被人撞了一下。

“夫人没事吧?对不起对不起,我家小儿太莽撞了。”那女子将孩子拽过去慌忙道歉,无忧被撞的狠了些,靠进洛清珏怀里,起身忙说:“没事没事,是我刚刚走神了。”

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人也在回头,回头间,白纱又被吹了起来。

无忧的簪子突然落下来,头发披散,摔了一个缺口。天地之间,好像突然空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感觉有人给她戴上了帷帽,视线模糊了片刻,再看时,眼前人突然消失不见了。

“她不是在江南吗?”无忧喃喃念道。

“是啊,李辰安也压不住他了。听说南疆王为了给他治病,请了好多大夫,如今看来,效果确实不错,再过些时日,怕是要直逼京师了。”洛清珏回道,说罢将簪子递给她,指了指缺口说:“磕了个角。”

无忧接过来看了看,叹了口气:“我说的是白知宛,她回江南老家了。”

“我以为你说叶行之呢。”洛清珏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人都走了,跟块望夫石一样。”

“不会说话就别说。”无忧将眼前薄纱放下,远处李嘉仪和洛清秋终于跑了回来:“人太多了,差点没找到你们。”

“哎?姐姐怎么戴上帷帽了?”洛清秋惊讶。

“簪子掉了。”无忧将手心摊开,洛清秋拿过去:“可惜了,缺了个角。我记得你最喜欢这个簪子了。”

“怎么回事啊?”李嘉仪见她神态不正常,问道。

“没事,人太多被我撞了一下,把簪子撞掉了,我的错。”洛清珏在一旁插话。

无忧投去感激的目光:会说你就多说点。

洛清珏果然一眼便意会到无忧的想法,说道:“既然你这么喜欢,我把这块金簪融了给你打个一模一样的出来?”

“谢谢您,不必了。”无忧一把将簪子抢过来收好。

“你想啊,一块原本的金子打一只一模一样的簪子,那这簪子不还是原件吗?没什么区别的,你就让我拿去打嘛。”洛清珏接着说,无忧气恼道:“不必了这位大人,看路走好,别摔死。”说罢朝桥下走去,洛清秋在身后嗔怪:“哥哥再送一个就是了,怎么还抢别人原来那个呢?真小气。”

“真小气。”无忧借着洛清秋的话又怼一次。

*

“大人既然想见姐姐,怎么不上前说话?”白知宛坐在茶棚,点了壶茶。

“我要是上去和她说话,免不得被她抓起来邀功。”

“她才不是这样的人。”白知宛笑着说。

“你们两不是关系不好吗?”叶行之瞥她一眼,将茶水斟上。

“年少无知,总有吵架的时候。”白知宛接着问:“我看姐姐手上可是和洛大人提着一样的花灯。”

“花灯罢了。”

“那可不是一般的花灯,是前面那家灯铺子老板手作的,一晚上可出不了几个。像中秋节这种兔子灯特别难买,也许是提前订好的。”白知宛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接着调侃。

“前面那家吗?”叶行之向前指了指。

“嗯。”白知宛点点头,叶行之起身向前走去,白知宛慌忙放下茶杯:“大人你去哪儿啊!”

见他未说话,白知宛只好扔了些碎银在桌子上,跟着走了过去,停在灯铺前。

“今夜的兔子花灯可还有吗?”

“这位公子,今夜的花灯就这些了。”老板端坐中间,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我只要兔子花灯,你再做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