唢呐起(1 / 3)

定亲的日子快,出嫁的日子也快。

无忧坐在镜子前,穿着大红嫁衣,戴着满头珠翠,映在铜镜里,仿佛一块穿红戴绿的金子。她高兴地摇了摇头上的凤冠,都是银钱碰撞的声音。

原本无忧以为,她穿来的这副躯壳,有美貌,但因年纪小,稍显稚嫩了些,不多。有银钱,但因不受宠,都是外人的,亦不多。

可如今看着满屋的嫁妆,眼睛都看直了。听说那叶行之也是个有钱人,有钱人嫁有钱人,那不就是在银钱里打滚,睡梦中都能往外吐金币么!

于是若若跑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家小姐闭着眼睛,面带慈祥的微笑,怀抱着一堆首饰在那爱抚,头顶还时时散发出柔和的圣光。

“小姐你矜持点儿。”若若一脸嫌弃,将手中信递给无忧道:“夫人来信了。”

“夫人?”

“就是你娘。”

无忧将怀抱中的首饰扔下,依然头顶圣光地接过信,面带慈祥地打开,打开的一瞬间,圣光碎了一地。

信中写着:宝贝女儿,边疆战事吃紧,娘已经将你的嫁妆全数捐出为国效力。去叶府空手套白狼吧,加油,娘看好你!

于是路上两侧的行人,都听见了花轿中的新娘子当街嚎啕大哭。

人群中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怯生生拉了拉娘亲的衣袖,软软糯糯说道:“娘亲,嫁人这么可怕吗,糖宝以后绝对不要嫁人!”

那个被叫娘亲的蹲下来说道:“女孩子嫁人都是要哭上一哭的,这叫感念父母的养育之恩,糖宝长大就知道啦。”

花轿中的白无忧捂着胸口:“老娘的钱啊!”

进了府门,无忧经历了跨火盆的时候差点被烧死、拜堂的时候差点被红绸绊倒摔死、敬茶的时候差点被烫死等一系列事故之后,一路盖着盖头被扶进了内院,连叶行之头发丝没看见不说,天黑了都没吃上一口饭。

累了一天的无忧坐在床上腰酸背疼,这算是体验到古代女子嫁人的不易,简直可以用身残志坚来形容。

等了许久也不见人来,无忧一把将盖头扯掉,看若若已经体力不支趴在了地上,门外有一个十多岁的小男孩探头向里面张望,白白净净甚是清秀,看得无忧眼睛都亮了。

“你叫什么名字呀?”无忧努力收敛起笑容,让自己尽量看起来不像一个变态。

“我叫叶戈矛,是行之的弟弟。”小男孩脆生生说道。

“你怎么躲在外面,快进来呀。”无忧起身正要将那小男孩拽进来,谁知那孩子转身跑了。无忧一脸遗憾:“他怎么跑了呀,还想问问他有没有吃食呢。”

若若:“可能因为小姐看起来不像是跟他要吃食,而像是要吃了他吧。”

无忧:“......”

外面宾客喧闹声,酒杯碰撞声一阵一阵传入房中,此刻无忧的肚子已饿的咕咕叫了半天,旁边站着的若若更是倒霉,从凌晨四五点就开始折腾,一直到现在也没吃饭,靠着床沿直叫唤。

无忧实在是撑不下去了,对着若若嚷嚷道:“若若我要饿死了,看这叶大人一时半刻是来不了,咱俩偷溜出府吃饭去。”

若若忙摆了摆手:“小姐,这大婚之夜新娘子出府抛头露面,叫人撞见了多不好,我不去。”

无忧作为一个拥有新思想的女性,抛头露面就如同出恭那样寻常,可碍于这是古代,寻常之事也就变得不寻常起来。

于是无忧在头脑里迅速过了几十部当下时兴的电视剧,想出一条计谋:女扮男装。

无忧觉得此计实在是甚妙,站起来叉着腰道:“若若,我看那个叶小猫——”

若若:“小姐人家叫叶戈矛。”

“对,叶戈矛的身形与你我相似,你去他那里取两件衣服来,我们扮男装出府。”

若若摇头:“我不去小姐,要去你去。”

无忧一脸语重心长道:“若若,难道你忍心看着小姐和你,主要是你,新婚之夜饿死在叶府吗?”

若若摇头。

无忧带着哭腔接着说道:“若若,你就忍心看着烧鹅,油焖鸡,东坡肘子酸菜鱼离你渐行渐远吗?”

若若流口水,把头摇成拨浪鼓。

无忧:“若若,衣服借不借?”

“借!”说罢若若一溜烟跑了。

果然每一个大女主身边都有一个得力干将,没过一会若若就将衣服借来了。无忧换上衣服,挽起头发,觉得自己十分帅气,真是一块男女通吃的料。

回头看了看若若,那小姑娘换上男装也毫不逊色,这下真是认不出来了。无忧从那凤冠上扣了几块大宝石,二人美滋滋溜出府去。

出府之前无忧还不忘翻到叶戈矛院墙中将他威胁了一通:“戈矛呀,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诗,叫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

“我没听过。”

“这句话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