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歌(一)(1 / 2)

白知宛今日结婚,无忧早早就回了府门。本以为又是一堆麻烦事儿,谁承想比在自己家还要清闲。

不过有那么多人偏爱白知宛,她这个长姐确实是没什么用处。

无忧站在一旁看着二叔二婶事必躬亲,祖母担心操持,一家人像热锅上的蚂蚁,浇了油便能炸起来。

如今就连她那个纨绔表哥白文昭也操心的不得了,一会说这边的事儿没办好,一会说那处的丫头不省心。真真是一家人,其乐融融,不含嫌隙。

无忧想起自己出嫁那日,这群人连笑脸都难得挤出来。真是替原女主难过。

不过话说回来,白无忧不甚喜欢白知宛,对于她嫁给洛世轩这件事情都颇有微词,这全家人竟没一个不情愿的——是有那么一个不情愿的,就是白知宛自己。

尤其是白文昭,和洛世轩本身就是狐朋狗友,沆瀣一气,如今自己的妹妹嫁了过去,自觉攀上了相国府的高枝,倒是还挺开心。

估计二叔一家也是这么想的:只要攀上相国府,哪管他女儿嫁的是人是狗。

去洛府的路上便只剩下了无忧和白文昭两个人,无忧从马车上撩起帘子,大老远就看见祖母和二婶哭得昏天黑地。

真是难为您老,一脚将她踹进火坑,倒开始做个人了。

到了洛府,大红的喜字早被挂了起来,门壁上的朱红也被刚刚刷过,还带着将干未干时凝结的水珠。被剥蚀的檐头落了新雪,满园的松柏昂首挺胸,自在得意。一副绿肥红瘦,张灯结彩之景。

这儿的一切章程与无忧成亲那日无异,可她依旧觉得新奇的很。毕竟自己那日未曾亲眼见到,如今见到了,再回想自己那日成亲时的场面,想来也是极为壮观。

叶行之早早便在洛府等着了,见无忧累了一天,心疼地将她拉到身旁歇着。无忧坐下后,见洛清秋一个人在不远处忙上忙下的,洛世轩这个新郎却不见踪影。

本着和洛清秋此前的交情,无忧是一刻也歇不下来。她绕过宾客,将忙得不知头绪的洛清秋一把抓住:“清秋,你做什么,我来帮你。”

洛清秋见是无忧,刚刚的愁容一扫而光,笑着问候;“无忧姐姐。”也不过缓了这一秒钟,愁绪又上眉头,她将无忧拉到一旁说:“我这弟弟可真是荒唐,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哥刚出去找他。”

无忧:“今儿可是大婚的日子,他不在这儿等着新娘,难不成还能跑出去吃花酒么?”说到吃花酒,无忧瞬间就想到了自己,怎么还平白无故编排到自己身上来了?赶紧噤声不再言语。

洛清秋一看平日里就为洛世轩的事儿操了不少心,此刻都顾不上矜持,直接恶狠狠地骂了起来:“谁知道他一天到晚去哪里发骚,这么重要的日子还不知收敛,等他回来我定要将他往死里打,给姐姐出气。”

无忧心想,我倒是无妨,只是白知宛那处处要强的性子,怕是日后有她好受的了。

白洛二人正说着,旁边的小厮过来禀报,说大公子已将二公子找了回来。

这两人手挽手走去后院,只见洛清珏正在教训弟弟,无忧便说:“这场景我还是不看了,你们兄妹自己关起门来教训吧。”

谁知洛清秋也不避讳,拉着无忧走上前去:“让外人看了才好,也让他洛世轩知道什么是羞耻。”

无忧此前只觉得洛清秋心里透亮,与那些困在一方天地中说嘴嚼舌的小姐们大有不同。现在觉得这洛清秋十分有趣,又十分有格局,还带些不同于她身份的狂野,心中更想要与她做朋友。

如今见洛世轩被洛清珏骂的一愣一愣的,垂着头不敢吱声,心想洛世轩虽然纨绔,但还是能被管教得住,又觉得家里长辈许了这门亲事,定然也有他们的道理,不想多管闲事,于是便拉着洛清秋又回了前院。

宾客都落座后,喜宴便也开始了。

白知宛被人扶着走出来,行事老成经验丰富,不知道的还以为嫁了千八百回。无忧忍不住暗暗赞叹,这白知宛平日里言辞嚣张跋扈,行为倒是端得一副名门闺秀的样子,人前人后两幅面孔,真是厉害。

思索之时洛世轩也出来了,没了刚刚被骂的颓废样子,倒看着像是个秀气的少年。果然纨绔不仅要有钱,还得要长得好看,不然那就不叫纨绔,该叫恶霸了。

这时人群里开始起哄,无忧坐在叶行之身旁也开始起哄。结婚无忧虽然不擅长,可起哄之事却颇为擅长,人群里就数她的声音最大。

叶行之见了问:“我还以为你不喜欢这个妹妹。”

无忧回应:“我确实不太喜欢她。”

叶行之:“那你还在这儿起哄。”

无忧:“我不喜欢她也不妨碍我今日心情好。”

叶行之:“是因为她嫁的人是洛世轩吗?”

确实有这么个原因。她当时知道白知宛和一个纨绔定了亲,还是挺幸灾乐祸的。但她觉得,这也是人之常情么。欺负自己的人得了这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