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事(1 / 3)

东侧天际微微放亮,寒风萧瑟,房檐上的风铎轻晃,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听到一声鸡叫,时鱼才迷迷糊糊地醒来。

她抹了下嘴角,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身,环顾四周,大红囍字,龙凤喜烛,鸳鸯锦被,还有被子上未清理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

记忆如潮水般,涌回她的脑海中。

她是来找江时月报恩的,昨夜本来要把那恶鬼新郎弄晕,大肆搜刮一番后,让江时月带着银两逃走。

可后来她怎么睡着了?

时鱼还没想起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先忙着低头去摸怀里的荷包,但什么都没摸到。

她瞬间慌了神,那荷包里可装着江时月,绝对不能弄丢啊!

想着,她急匆匆地朝门口跑去,可刚到门前,门就被人倏地推开。

江时月的丫鬟玲珑端着盥洗的用具走进来,瞧见时鱼身上还穿着喜服,玲珑微怔,回过神后急忙将手中的东西放下,神秘兮兮地凑近时鱼问道:“姑娘的喜服怎么还穿得如此妥帖?难道昨夜......”

昨夜。

时鱼恍神地想着,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玲珑已将她从头到脚地探究了一遍,也不用她回答,心下便知晓了答案。

怪不得昨晚都没听见叫下人进屋里伺候。

想了想,玲珑又有些急切地小声问道:“是姑娘拒绝了姑爷,还是姑爷的问题?”

“对!”时鱼突然一拍手,看着玲珑严肃地说道:“就是他有问题!”

说完,她提着裙摆飞快地跑出屋子,抛下玲珑一人震惊地站在原地,独自消化新姑爷有问题这件事。

时鱼在各处焦急地寻着萧灼的身影。

她已经想起昨夜的事,就是萧灼将她弄晕的,荷包一定也是他拿走的!

那家伙会法术,一定是个危险人物,可不能让江时月落进他手中。

穿过一条长长的廊庑,时鱼终于看到那个颀长的身影。

萧灼已换下喜服,今日外面是一件玄色缂丝仙鹤大氅,里面则是同色金丝绲边圆领袍,一根墨玉云簪将发束起,长身玉立,风姿特秀,不过脸上还戴着那张金面具,单手背在身后,站在裹着白雪的柳树下,也不知在看什么。

时鱼大步走到他身后,气恼地质问道:“我的荷包呢?”

听到她的声音,萧灼缓缓转过身,那双深邃的眸子注视着时鱼,她却看不出其中的情绪。

时鱼向后稍挪一步,防备地看着萧灼,又问道:“我的荷包是不是你拿走的?”

萧灼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开口说的是另一件事:“把喜服换了,去给父亲母亲敬茶。”

“你把荷包还我!”时鱼才不管什么敬茶,她只想要回荷包。

萧灼一阵沉默,但还是没有要把荷包还给她的意思。

时鱼也不打算继续压着脾气,江时月都不见了,她还对这恶鬼新郎客气什么。

想着,她在右手掌心飞快亲了一下,顿时手中出现一把水剑,她握着水剑直直向萧灼刺去。

知道萧灼会法术,时鱼不敢掉以轻心,自是用出全力攻击此人,无论如何都要压制萧灼,将江时月抢回来。

水剑看似没有杀气,实则暗藏锋芒,时鱼又出招迅猛,根本没打算给萧灼还手的机会。

眼看着剑尖就要刺破萧灼的衣衫,萧灼却轻巧的侧身躲开,未等时鱼偏转剑锋,萧灼又抓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抖,时鱼手中凝聚起的水剑顿时碎裂,化作一滩清水洒落至雪地上。

她顿时震惊地瞪大双眼,萧灼不仅会法术,而且要比她强上很多。

趁时鱼发愣的瞬间,萧灼稍一用力,将她扯到面前,随后低头凑近她耳边,清冽的嗓音从冰冷的面具后流淌出。

“按我说的做,我会将她还给你。”

这、这、这不就是威胁?!

时鱼恼火地瞪向他:“你!”

刚吐出一个字,她就瞧见几个下人从廊庑的方向走来,立刻收了想要骂萧灼的声音。

萧灼高深莫测,而她还没有弄清眼前的状况,必须小心行事。

下人们也瞧见了柳树下的二人,看到萧灼和江时月贴在一起,夫妻二人像是在说悄悄话的样子,下人们很懂事地低下头加快步子,脸上却是掩不住的笑意,似乎对他们小夫妻间的亲密很是欣慰。

这时玲珑也寻了过来,看出玲珑是来寻自己的,时鱼咬牙切齿地对萧灼说道:“放开我!”

萧灼放开手,默声后退一步,与她拉开距离。

玲珑已经走到他们身前,稍稍欠身,低着头说道:“二爷万安,奴婢是来寻二夫人回去更衣的。”

萧灼微微点头,侧身给时鱼让出一条路。

时鱼横了他一眼。

不就是给萧灼的老爹老娘敬茶吗?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