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怎么做。(1 / 1)

结果只有那么一点酒精,祇就趴下了。想起来好像圣经里说酒精是魔鬼的饮品,不会是碰了一点就紊乱了吧?呼吸声轻浅但是也不容忽视,像一只睡得呼噜呼噜的小猪猫。太宰治想。

她已经16岁了,是当时魏尔伦开战时中也的年纪。她也要像中也那样遭遇什么动乱的事吗?这么脆弱,还非要执着地挡在别人面前,明明谁都比她能打。号称自己是神明与魔鬼的载体,结果除了净化和愈合,好像就剩下脑子很聪明这一个特点。

哦,也很漂亮。魔鬼的诱惑在她的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即使眼睛是纯善的,仿佛末日审判时初生天使的眼睛,她的眼波流转水光潋滟,足以令人但坐不前。

织田作问:“太宰要把人送回去吗?”

他很快速地回答:“当然了。”

“你是真的太宰吧?”安吾很震惊,要伸手碰一碰他,看看他是不是被人伪装过的,“还是说?”但是那个可能性也很吓人,安吾想。

“哎呀,”太宰治把人拦腰抱起来,“因为她的宿舍在我隔壁咯。”

撒谎。明明在中原中也隔壁。你不是住集装箱的吗?

安吾谴责地看着他。

太宰治很委屈地看向织田作。织田作很老实地替他回答:“前几天搬过去的,说是那样上班很方便。”

安吾露出倒吸口凉气、瞠目结舌、不可置信的表情。“你真的信了?你真的信了?你真的信了?”

织田作回答:“太宰是这么说的嘛。”

于是太宰治就理所当然地抱着人走了。安吾感到了莫名的焦虑,还是大声喊:“务必送回宿舍!”

虽然喊出了意味不明,细思极恐的话,但是又对太宰莫名的信任,不然就已经去报告首领了吧。正常人应该会说:您的准干部小姐□□部先生灌醉带去不知道什么地方了!

太宰治很开心地这么想着,想到打小报告的那句话简直要笑出声来,低头看见女孩子睡得很香,立刻收敛了声息。

到了宿舍门口,他很随意地颠了一下睡着的人,把着腿弯的手往前伸出去,用小臂承重,手腾出来很是干净利落地开锁。

把人放下就走吧,太宰治想。

他悄无声息地把女孩子放倒在床上,鼻息擦过柔软细腻的脸庞,眨了眨眼,在她嘴边停了一下,意味不明地发出一声轻笑,气息吹拂过她脸上细细的绒毛。

“小猪。”他很恶趣味地把她的鼻子顶一顶,想着要不要找一支马克笔真的把她画成他想的那头小猪猫。

在他起身的时候,女孩子的眼睫毛突然颤抖了一下,他站直了,却忍不住停下。祇恍惚地看清了面前的人:好像是太宰先生。

是回到那时候了吗?可是她看不太清楚那人的表情。是、那位太宰先生吗?

她忍不住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朝那个人影伸手,抓住了。

更像猫了。太宰治想,沉默地任由她抓着袖子,应该是还没有清醒过来吧?把他认成别人了吗?

女孩子说:“太宰先生……”

哦,没有认错。亏他刚刚还在想,要不要找个借口把中也的车炸掉算了。

但是“先生”?这都多少年没有这么叫过了。太宰治不动声色地拍一拍揪着衣袖的手,很温和地问:“是我哦,祇。感觉怎么样?”

“我要怎么做呢?”祇露出迷茫的眼神,眼圈还是红的,完全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好像把自己当成很小的孩子在向大人撒娇了呢。太宰治想要伸手擦去那点泪花,伸了几次,最后用食指点在她的眼泪上。

“您是最好的人。”她说,“是世界上最温柔最柔软的人,是人间最心软的神明。虽然您总是不这么想。我如果再不说,您又要消失不见了吗?”祇悲伤得打了一个嗝,本来有些暧昧昏暗的氛围突然变得有些好笑,“马上到时间了。我该怎么做,我想保护好您。”

“到什么时间了?”他蹲下身来好声好气地诱哄。

“我不能说。”脑袋都不清醒了还这么嘴硬。

于是两个人沉默地对视着。

结果祇看着看着就生气了,愤愤不平地朝太宰治那边压下去,一口咬在脖颈。

啊。在脖颈间的刺痛与酥麻传遍全身的神经的时候,太宰治才后知后觉地想到,她也可以有该隐的特性来着。

明明他才是那个危险的人吧?结果被小女孩搞昏迷了。真的很丢黑手党干部的脸。太宰治的呼吸粗重了一下,摸摸伏在脖子间的女孩子的头发,“别急。”

她好像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