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双就跳了河(2 / 3)

桂月满看着都疼起来了,亏无言还能忍到现在。她忙找出一根极细的绣花针,又多点了两盏灯,就着灯光挑出蜜蜂半透明的毒刺。

无言直直坐着,背后真是火烧火燎,不仅有蜜蜂蛰的,还有桂月满举着灯晃来晃去,被灯火烤的。

挑出毒刺,桂月满又掰下一点澡豆,用温水化开,细细抹在伤口处,这才算完成。

无言等了很久,发现桂月满没再动作,还以为弄好了。虽然背后疼痛,他还是拿过衣服要穿上。

桂月满啪地一声,拍在他肩膀上:“等一等!”

桂月满让无言今晚都光膀子,晾着一身肉,明天好些了再说。说罢打发无言回屋睡觉。

无言懵懵懂懂出了房门,

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桂月满总觉得忘了什么,她披着衣裳坐起来,倒了半杯冷茶喝了。

然后她将衣裳重新挂了起来,躺下盖被睡觉。

衣裳,两人被蜂群追的落荒而逃的时候,无言拽下他的外衣,给桂月满裹住头脸。她那时候只顾着逃跑,跳进河里时,那衣裳没有跟着沉底,漂在河面上,这时候恐怕早跟着水流漂走,不走也被石头树枝刮成破布条了。

哎,她的半匹布啊!桂月满止不住地心疼,暂时忘记了白天和无言水里的纠缠。反正横竖是跑不了无言他的,世上只有她肯大发善心收留一个怪人!

也是奇怪,她对自己也比较大方,零嘴闲书一样不少。可是一碰到给别人花钱,她就忍不住斤斤计较。就算是无言也得划到别人那一派,除非无言给她挣了钱。目前看来是遥遥无期,指望无言挣钱不如指望公鸡下蛋。

她一面心疼衣裳,一面感慨自己的菩萨心肠,长吁短叹地睡了。

隔壁的无言却与平时大不一样。他背上燎痛,趴在床上,痴痴地回味白天,像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儿女,回想一阵痴笑一阵。要不是背上实在疼,他简直想躺在床上尽情地打滚。他以前是躺下就睡,天塌下来砸不醒他,现在第一次体会到人类的思春之情,竟然是如此的甜蜜。他虽然呆,却也尝到了七情六欲的美妙。

如此过了几天,无言主动提出去打猎。桂月满诧异地看了一眼无言,无言心怀鬼胎,仗着表情木愣,扛住了她的上下扫射。

桂月满心想他这次终于是上道了,欣然答应。二人头一回如此默契,一拍即合,两全其美。

两人决定还是日落时出门,这时候天气没中午那么晒的火烫,傍晚时分也有许多夜行动物,出洞寻找食物水源,也许运气好就能碰上自投罗网。

天色昏暗,二人一路慢行。林中起先寂静,等到天色完全黑下去,虫声鸣叫,草木丛中窸窸窣窣,昼伏夜出的生灵开始活动。

微风轻拂,一扫暑热,吹过来草木腥气。桂月满抬头望了望夜空,星星出来了。

本来是来打猎,但此刻站在树林中,都觉得十分畅快。林中亮起几点小小的光亮,萤火虫翩翩飞舞,借着星月和萤火的光,两人在树林中徒步穿梭。

两人渐渐深入树林深处,突然豁然开朗,走到一处空地。此处靠近道路,紧挨着一条浅水溪。周围有些响动,两人甫一靠近,那声音便戛然而止。

桂月满对狩猎一窍不通,但她自有些打算。她心里估算着,这里有水又有路,山中小兽可能会来此饮水,凶猛些的动物也可能就在这里守株待兔。

桂月满却又拉着无言后退,回到远处山坡一片荒草丛中。她示意无言跟她蹲下来,荒草疯长,正好将两人身形遮掩住。

这回从远处再望那一片空地,只见周围没什么高大树木,基本都是些低矮灌木,视野开阔,正适合埋伏。

夜晚毕竟不比白日,再往山上深入,反而危险,不如先在这里碰碰运气。

“这里怎么样?”桂月满心里有点忐忑,索性低声征求无言的意见。

无言只怕比她还要不懂。

但无言天生天养,当了不知道多久的野人,反而很有一种野兽的直觉。他凭着直觉扫了扫周围,发觉水边有许多野兽肆虐的痕迹。于是他点点头,吐出一个字:“好。”

两人依偎在一起,猫在草丛里,不多时,林子里传来小兽窜动的声响,蹦跳之间,露出趴伏的一对长耳朵,皮毛灰扑扑,是只矫健的小野兔。

野兔先在原地盘桓了两圈,随后跳到水边上,小口啜饮起来。

见到猎物上钩,无言一手悄悄伸向背后箭筒,就要拉弓搭箭。桂月满眼疾手快,将无言伸出的手攥了回来。

无言很不理解地转头看向她。桂月满眼睛一弯,鬼鬼地笑出一点白牙:“再等等。”

两人屏气凝神,四只眼睛直勾勾盯着那只野兔子。

这时兔子水也喝完了,仿佛是有所察觉,耳朵扑棱一动,一扭身,后腿一蹬就跑掉了。

桂月满往后一坐,直接坐到了草地上。不是灰心丧气,是腿又麻又疼,蹲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