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力更生(1 / 3)

无言冷不丁被贴了个满怀,有些不知所措,但他很快接受良好,并且放下箭羽,笨拙地拍拍桂月满的肩膀,以表安慰。

他心里有些惴惴不安,深怕桂月满看出什么。

他已决心告别野人时代,不再理会流浪时认识的“朋友”,于是翻脸无情,先一步出手将黑蛇扔的远远的,因为他现在已经不再流浪,做了人,和鸟兽不同了。

好在桂月满惊魂未定,根本看不穿无言的小九九。她不敢再肆意坐在地上,爬起来跪坐在无言旁边,直要往他怀里钻。

无言的地位俨然提升巨大,从劳动力变为打蛇勇士,此刻在桂月满心里,已经能撑起一片天了。

桂月满身上并不热,皮肤凉丝丝的贴着他,过了一会儿,生出肉贴肉的温热。

凉风吹拂,天上无云,月光照的四处亮堂堂的,草木花影不住地摇动。

两人又在灌木丛中接着等待,桂月满经过刚才一吓,一放松下来,不禁有些困倦,她捂着嘴,无声地打了个大哈欠。

她满眼泪花,朝着旁边不经意地一瞥,瞥见远处一群走兽,缓缓往水潭走去。

一大三小,看形貌颇为健壮,鬃毛蓬乱粗硬,标志性的长鼻子,一路哼哧哼哧地走过来,还真是野猪。

桂月满眼里直放光,又喜又愁。喜的是猎物确实上钩了,愁的是野猪极其凶恶,万一野猪发怒反击,她和无言两个人只怕要滚着回家。

还是雌兽带着小崽儿,雌兽最护崽,虽然嘴边不见獠牙,但比之盛怒的雄兽,有过之无不及。

想到这里,桂月满打起退堂鼓,轻轻一拽无言的衣裳。

无言显然没明白她的深意,反倒认真起来。他不顾桂月满的阻拦,贴着旁边大树直起身子,屏气凝神,静静地搭箭,将一张沉重铁弓拉的如满月一般,只等良机。

桂月满不敢露头,只能干看着无言摆起架势。她默默提气,只等无言射出一箭,然后两人一起夺路狂奔。

但她还是决定自救一下,她抬头看向无言,抬手戳了戳自己脖颈。无言垂眼一瞧,立刻明白了。

一阵夜风吹的林子里哗啦啦响,连小虫都不叫了。

野猪一家哼哧哼哧,正在埋头饱饮溪水,突然一声破风声锐鸣,箭如流星,势不可挡,深深扎进了大野猪脖颈。

雌兽惨鸣一声,竟然没有立刻倒下,掉头朝着两人方向猛冲过来。其余小兽见状,受到惊吓,也四散奔逃。

桂月满从地上一蹬腿跳起来,被无言一把拽过去,拖抱着她,肩膀一顶,将她举上了树。

桂月满也不敢耽搁,踩着无言的肩膀当梯子,手脚并用拼命往上爬,爆发出惊人的行动力。她在这一瞬间,精通了过去二十几年没学会的爬树。

那野猪跑的很快,横冲直撞爬上了山坡。无言将桂月满拖上了树,朝着另一边跑过去,他抱住树干往上一窜,像一头摇头摆尾的大蜥蜴,四脚并用,很轻松就上去了。

人比人气死人,桂月满还是靠无言长得高才够到树杈,哪知道无言本人比爬虫还能爬。桂月满蹲在枝杈上,看的是目瞪口呆,哪怕不是第一次看见,也还是酸溜溜的羡慕。

无言前脚刚爬上树,后脚野猪就猛地一撞树干,树干轰地巨响,好险没折断。

无言单手拔住一只箭羽,攥在掌中,看准树下的野兽,把开了锋的箭头当成长矛,狠狠一掷,瞬时在野猪短脖颈上开了一个新洞。

野猪中了一箭,几乎要把脖颈对穿,此前已经是垂死之末,又添新伤,它徒劳地摆了摆头,轰然倒下了。

过了半刻,见野猪确实是死透了,血流也渐渐凝固,无言呲溜下了树,踢了一脚这头庞然大物,使出力气,接连拔出两只箭来。

后一只箭还好,只是有些余血流出来,前一只箭似乎是射断了野猪一截颈骨,扎的极深,血污腻滑握不住,拔出来颇废了一番力气。

被堵住的血流一下子喷溅出来,弄脏了无言新换的衣裳。

“无言!”忽然桂月满大声呼唤他,他抬头一看,桂月满还蹲在树上呢。

桂月满爬的高,不敢下来了,她看无言背对着她在忙活,就想自己抱着树一点点蹭下去,可是今晚受了多次惊吓,手软脚也软,根本使不上力气,这就要半路掉下去,急得大声召唤无言。

无言得令,赶紧跑过去,伸手将桂月满接下来,两人就抱了个满怀。

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桂月满见无言衣服上血迹斑驳,还以为他受伤了,慌忙叫到:“哎呀,你身上好多血,哪里受伤了!”

说着两手在他身上乱摸一气,摸完了又想起什么,连忙收回手,慌乱地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我没有碰疼你吧?”

无言只摇了摇头:“不是我的。”

“是猪。”

“……哦。”

终于到了清点猎物的时刻了。只有一头野猪,虽然惊险,但也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