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跟采购科结下了梁子，也许是早就看不惯采购科的行事作风，她有些赌气地说：“凭什么派个人来就把我们的领导叫走了，让我们全部人在这等他们，采购是不是把我们当成他们的下属部门？”林凌越也早就察觉到关乐怡对采购科的抱怨，她轻轻拍了拍关乐怡靠在肩膀上的头，安抚道：“我们该配合的就配合，不属于我们职责范围的就不用理他们。”“你看老大那个态度，太好说话了会让人家觉得你好欺负！”“那也不能直接跟人起正面冲突，不是吗？咱们就做好手头的事，尽量帮科长分担一些压力吧。”

众人聚集在会议室里，直到下班也没有等到陆柏宣回来。“散会吧，今天怕是没有下文了，明天再说。”金元森在群里问了几次话，陆柏宣也没有回应，于是企划科自行解散。

黄煜明也不知道杨科长为什么突然要找陆柏宣，他们平时很少有直接的工作往来，一般都是通过部门会议沟通大的工作方向。会议室大门紧闭，听不见里面的人在聊什么。黄煜明的位置离会议室最近，他努力竖起耳朵，也没能听见什么。

到了下班时间，会议室里的两人还没出来。黄煜明有些纳闷，这时同事小李拿了一份文件过来找到他：“煜明，这份广告商名单我重新整理好了，你看完后拿给科长吧。”黄煜明面对这份文件完全不知所措：“广告商名单为什么要重新整理？”“科长之前不是说要重新寻找供应商嘛，他提供了几家新的公司，让我去做调研然后更新汇总我们以前接触过的所有公司信息。”黄煜明大概听懂了来龙去脉，他接过小李手中的文件，正好有借口去会议室里一探究竟。“行，你忙完了就先走吧，我等下拿给科长。”

来到会议室门外，黄煜明轻轻敲了敲门，里面的人说了一声“进”，然后他推门而入。只见桌上的纸杯里装满了烟头，会议室里的空气有些混浊。“科长，这是小李整理的文件材料。”黄煜明凑上前把文件放在杨科长手边，不经意间瞥见了桌上空白草稿纸上随意写的一些字和图画，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瞬，黄煜明也能确认“绩效”和“人力成本”这些字眼，那些图画应该是评级表格，里面还写了一些ABC之类的字母。或许是意识到谈论的话题太敏感，杨科长把文件盖在草稿纸上，对陆柏宣说：“时间不早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其他问题以后再说。”

回到企划科，人已经都走完了。陆柏宣关掉电脑，看到桌上放了一份材料，是林凌越整理的方案修改意见。此时他还没有从刚才的谈话中回过神来，满脑子都是今天下午在采购科会议室里讨论的人事异动和绩效调整方案。他打开抽屉，久违地拿出塞在抽屉底下的烟盒和打火机，点了一根烟，坐了下来，对着材料上“林凌越”三个字出神。

微信群里十分热闹，除了陆柏宣，企划科其他四个人在商量着下一次的部门聚餐。“想吃川菜，有没有推荐的川菜馆？”“我最近有点上火，川菜太辣了，换个口味清淡的吧。”“粤菜呢？”“粤菜太清淡了，换一个吧。泰国菜怎么样？”陆柏宣翻阅着他们的聊天记录，吃个饭像击鼓传花一样，半天做不了决定。四人在群里聊得热火朝天，陆柏宣却有些伤感，突然对未来感到一片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