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一组的组员加班加点，很快按照企划科的要求完成了所有的设计图，陆柏宣报上去之后，没过几天就得到了部长的反馈：“方案通过，务必加快宣传活动的落实速度，及时做好与采购科、销售科的沟通。”近期的方案反馈速度比以往任何时期都要快，部长的重视程度让很多人浮想联翩，公司里已经有小道消息传出，集团高层那边已经开出条件，近一两年的业绩表现直接与部长的晋升挂钩，如果能够抓住机会，提拔的希望非常大。在僧多粥少的管理层当中，从科长的层次开始，每一步的上位之路都有很多人争得头破血流。

部长单独跟陆柏宣谈话的时候，隐晦地表示过希望陆柏宣能够加入自己的阵营，对于他这样年轻又无背景的实干派来说，部长伸出的橄榄枝确实有一定的吸引力，想要在这里扎根，有时也少不了一些贵人的提携。陆柏宣深思熟虑过后，没有拒绝部长的邀请，在工作上花的时间精力比以往更多，和部长之间心照不宣地达成了某种默契。他对升职并不抱有太强的执念，部长能够兑现诺言自然是最好不过，大不了就是在给他画大饼。

午休时间，关乐怡和林凌越来到公司附近的一家快餐店，两人点了几个菜，找了张桌子坐下。“凌越，告诉你一个小道消息，听说老大今年可能会调走。”关乐怡的消息向来比林凌越灵通，她和金元森就是企划科的千里眼和顺风耳。林凌越先是感到震惊，随即涌上来的是强烈的不舍，像是马上要失去一位老朋友。“这是哪里来的消息？”

关乐怡的语气非常笃定，仿佛陆柏宣的人事调动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当然是人事张姐那边的消息啊，我和元森有时会去她那里坐坐，这是她去集团开会回来之后偷偷告诉我们的，她还说杨科长因为之前推荐那个广告商的事情被部长批评了，然后这个季度的绩效考核分数会偏向老大，如果部长能升职，连带着老大也会被调走。”

服务员端来了她们点的小炒和米饭，冒着热气的黑椒牛柳和蒜蓉娃娃菜也没能让林凌越恢复到进店前的食欲。她耷拉着脑袋，一双筷子在碗里扒拉了几下，夹起几粒米饭送进嘴里。关乐怡看出她的怅然若失，用手在她的眼前挥了挥，“你这么舍不得老大走啊！难道说……”林凌越深知她的联想能力，正色道：“我是觉得陆科长人挺好的，不强制我们加班，工作做不好还会指导我们，万一换了新的领导来，不如他怎么办？”关乐怡叹了一口气，她也觉得很无奈，毕竟谁都不希望打破现在的平衡。

“这也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只能祈祷不要碰上可怕的领导，我还想多活几年。”本来兴致勃勃地点了想吃的菜，聊着聊着气氛就沉闷了下去，林凌越知道在职场上人事变动是很正常的事情，没有必要太受影响，这是以前工作的领导教给她的。那个时候的她刚出校门，对一起工作的同事真诚热情，后来经历了人事调整、同事离职和公司裁员之后，她明白了原来同事只是生命中的过客，与学校里不太熟的同学相似，只不过他们的离开会很突然罢了。

下午，陆柏宣把通过的作品发给了董嘉晨。“小董，这几幅作品OK了，可以再精修一下细节，最终定稿后我们就让工厂开始印刷，宣传片也可以开始拍摄了。”最终确定下来的设计图里，有两幅是董嘉晨的作品，他收到这个消息后，感觉受到了极大的认可。自从与陆柏宣他们合作之后，董嘉晨仿佛找回了当初入行时的工作热情，他孜孜不倦地揣摩设计需求，不断打磨自己的草图，最后完成的作品不仅没有被当成废纸扔进垃圾桶，还可以让更多人看见，就像不断往山顶进发的攀登者，在顶峰看到日出的那一刻，心里的苦涩一下子全都释然了。

电脑右下角的消息图标闪烁起来，林凌越发来一条消息：“恭喜你啊！陆科长说你的作品通过了，期待到时候成品印刷出来的效果！”记忆又回到了那个凉风吹拂的夜晚，林凌越走在前面，一个劲地说了很多赞美自己的话，虽然不是站在专业的视角上评判，但她真诚的语气还是融化了他。董嘉晨打开画图软件，凭借脑海里的印象，大致勾勒出一个苗条的身形，然后在空白的背景处画了一些星星。“晨儿，组长叫你去他办公室一趟。”思路被打断，他只好把没画完的草稿先保存起来。

透过组长办公室的半开放式玻璃窗，董嘉晨看到组长正站在窗边打电话，似乎有什么很高兴的事情。他走到门口，敲了敲门，然后坐在了沙发上。挂电话之后，组长拿起办公桌上的茶杯，坐到董嘉晨旁边。“小董啊，现在设计组的工作忙吗？”“现在设计一组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只剩下设计二组做出成片交付给客户。”“设计一组的工作做完了就行。”组长喝了一口茶，慢慢地说出事情的重点：“是这样的，公司接到一个新项目，要去外地常驻一段时间，经理想派你过去。”不出所料，果然不是什么好事情。“外地常驻的话，薪资还是我们这边发，需要你自己去那边租房。”这明摆着就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儿，董嘉晨不确定是经理还是组长的意思，他拒绝道：“这应该派市场部的人过去吧？我是设计组的，而且目前设计组跟进的项目后续还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