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生活了一个月,黄添羽就体验了一把令人死亡的廿中仪容仪表检查。男的统一都留着平头,手平着插进去,头发长度不能高过手指的高度,要不然直接送回家,把头剃了才能回来。不过像他们毕业年级老师会通融点。

女生长头发只能留马尾,长度不能长过15厘米,当然这个是不会量的,最重要的是刘海不能过眉毛。留短发的女生更痛苦,她们只能留运动头,按照标准剪的话对颜值无疑是一种摧残,不让有刘海,不让有鬓角,还得露出耳朵,后面头发必须在校服衣领以上,显得她们跟男生一样。

这一个月黄添羽干什么都一个人,偶尔有几个人来搭讪,基本都是问他题的,他进步特别快,班主任已经觉得他到时候一模能拿班级第一了。

黄添羽眼里只有学习二字,他没有关系特别要好的朋友,只有学习好的那三四个人跟他有点交流,社交圈子很窄。中午吃饭的时候,他一个人坐在那儿,吃完了就回去做题,与其他人几乎没有交集。

不过有件事特别奇怪,他感觉这个班有某种特殊的磁场,自打他转过来后时不时做起了白日梦,而且午休和晚上睡觉都会做同样的梦,梦和梦之间能连接起来,像是没有结尾的史诗。

一天中午午休,他坐在后面,前面的人睡倒一大片,他望着第一排一个叫贝嘉钰的女孩子,她正枕在自己带来的小黄鸭枕头上,睡得可香了,黄添羽有时在想:如果他也有个小枕头该多好。

“黄添羽……黄添羽……过来……过来……”

又是那个声音在他脑海里想起,有几个梳着飞仙髻,身穿绫罗绸缎,披着披帛的仙女带着他腾云驾雾。黄添羽置身茫茫云海中,两边种满了奇形怪状的花草树木,明明头顶烈日,为何一点都不热。

他登上汉白玉的天梯,两边扶手雕刻着各种瑞兽的浮雕,云端有座宫殿,具体像哪个朝代的还看不清,不过……好像在哪儿见过?整体色调是红的,也不知道是未央宫还是大明宫。

黄添羽加快脚步,想赶紧看清它的真面目。此时狂风大作,如同上万只手拉扯着他的衣服,或者这种感觉才更恰当——如来佛一掌把孙悟空拍在五指山下,他现在要被拍下万丈深渊了。

“不要啊!”黄添羽眼前一黑,掉了下去。

他蹭地坐了起来,脑子里还一团浆糊呢,深吸一口气,揉揉眼睛,心脏还扑通扑通乱跳,感觉要跳到后面的墙上。

黄添羽自我安慰地拍拍胸脯:还好,是梦是梦。

“学霸,你怎么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传来,声音很小,应该是怕吵到其他午休的同学。

黄添羽戴上眼镜抬头看她,原来是毕玥,她是纪律委员,老师不在,她中午得看午休。眼前的她是一脸看笑话的表情,最简单的抿嘴微笑,一双柳叶眼含着笑意,但是为什么她的笑让人觉得邪魅又神秘。

毕玥跟他平时交流还算多,但是也只有学术内容,黄添羽感觉她还是文静的,她的镜框是透明的,本人长得秀气,巴掌大的小脸,黑发又顺又直,非常瘦,大概这就是纸片人吧。气质让人一看就是那种江南或者禹杭地区的人。

“你做噩梦了吗?看你表情痛苦。”

明明是句关心的话,可是她脸上还似笑非笑,语气平淡,毫无感情。

“啊啊,我没事。”黄添羽敲敲脑袋,他还沉浸在仙境中。

“毕玥,我们去找老师吧。”

贝嘉钰醒了,她从后面走来,拉起毕玥的胳膊,想把她往外带,谁知一眼看见一脸狼狈的黄添羽,如果他头发长,肯定像鸡窝一样。

看来下午的数学课啊,这俩都是数学课代表。贝嘉钰这个女生看起来像个大姐头,有领导力,棕发自来卷,脸上有淡淡青春痘的印记。她戴着细的黑框眼睛,非常有上进心,所有老师都喜欢她,笑起来眼睛是个月牙,总感觉这人有股爷们儿的气息,学习体育两开花。与毕玥截然相反,她性格比较外向。

“呦,学霸这是怎么了?”

贝嘉钰也是一脸看笑话的表情,笑眯眯地看着黄添羽,“难得啊!”

黄添羽心理感觉不妙:唉,她俩要一唱一和了吧。

毕玥还是那么平淡,“学霸刚来,估计压力比较大,做梦也正常。”

“哈哈哈,我们压力也很大呀,可是学霸现在还在迷离呢。”贝嘉钰爽朗笑了几下又变回了严肃的表情,“我觉得学霸学累了,该看看心理导师了。”

“不至于,我觉得找班主任就成。”

“咱们走吧,一会儿还要画图。”

“走。”

她们两个终于走了,黄添羽跑去洗手间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清醒。

那莫名其妙的声音像是某种心结一样束缚者他,这天下午他根本听不进去课。万般无奈之下,他放学找了凌老师。

凌老师什么都没说,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型棕色密码盒子,里面装着一个试管,用木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