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笺(1 / 2)

心机美人翻车了 柯染 1099 字 11个月前

“竟连名讳也没留下么?”

高砚庭翻看了几次信笺,一时胸膛起伏。

信笺上字迹清丽端秀,只说夫君重情重义,于她有重恩,她不会背弃夫君,祝他日后锦绣和风,安平喜乐。

高砚庭第一次动意,只觉当头得了一棒,天和地挤在一处似的,叫他透不过气来,要去拉扯衣衫,又顿了手指,却也不曾气馁,大刀金马坐在榻上,“左右寻到她,看看她那夫君,是否当真如信中所言。”

兄长去长林茶肆时,她已经离开了,只给茶肆掌事留了一封信笺。

按说她在国公府参宴,又有他描绘容貌气度,寻出来应当不难,没成想派人暗地里打听,竟好似无人见过。

那茶肆掌事与朱管家说,她出去的时候,遮掩着面纱,也不叫茶肆的马车相送,加上夜色黑,碰上禁军清道,到处兵荒马乱,更无人注意。

信笺上字迹,正是闺中女子常习的簪花小楷,与常见的拓本相比,不能说肖似,只能说一模一样,素笺笔墨用的都是客舍的,这条路也断了。

明显是故意不让他寻到,连再见的机会也不肯留。

高砚庭耷着手,素来恣意的眉目间,沾染了郁色。

高邵综温声道,“安心养伤,边疆传来信报,羯人有动作,不日我将领军北上,家中一切还得托付于你,砚庭,日后为人行事,需得沉稳些。”

高砚庭听有军情,立时就想起来,牵扯伤势,不由浓眉拧紧,眉间带起戾色,“这该死的郭闫。”

朱管家随世子出了寝院,心里不免感慨,原以为是个想攀高枝的,没想到却是真真重情重义的好女子,听得世子吩咐说,近来若有女子拿着玉玦上门求见,先报送到他或是老夫人这里,不由愣了愣,“公子的意思是,那位夫人还会再来?”

高邵综未言语,那信笺里不提惋惜,却字字皆是惋惜,无非让看的人对她念念不忘罢了,倘若当真想划清界限,不会带走家传玉玦。

约是想留条后路,将来便是砚庭看淡了,见到玉玦,也不会坐视不理。

“叮嘱府里的下人,勿要议论此事,尤其主院。”

朱管家忙应是,国公听了这荒唐事,指不定要请家法了。

“夫人,你当真与那高家二公子有了首尾么?”

婢女小千快凌晨才在郑记接到人,这是一家成衣铺子,开在青雀街上,是夫人的私产之一,夫人进国公府前,让她戌时去角门接,碰上清道,她提心吊胆,想尽办法也没能靠近国公府。

等街上禁军撤了,夫人却自己来了郑记。

比夫人先到铺子里的是流言。

国公府二公子平时虽有些恣行无忌,是让京城纨绔都要避着走的横行霸道,但在女色上传出逸闻还是头一次。

她是夫人的贴身婢女,一听那描述,再看夫人衣衫不整的模样,一猜也猜出来了。

宋怜换一身衣衫,看了眼案桌上放着的玉玦,“只不过是想多一条后路罢了。”

假若国公府那一计不成,实在无路可走,拿着玉玦去寻高砚庭,就是不知他会不会帮,又帮不帮得上。

总归算一条后路。

外头月色深暗,已经过了亥时,小女孩年不过十五,想是担惊受怕急得哭,眼睛还红着,这会儿困顿得打哈切。

宋怜温声道,“去歇息罢。”

小千揉了揉眼睛,“不回府了么?听来福说,老夫人发了老大的火,问您怎么还不回去,咒咒骂骂的,怨您不去结交大理寺卿家的夫人,说就算没那个本事去结交,也该回府诚心念佛,府里缺了您,心不成,大法师做的法会也不灵了。”

“再不回去,只怕明天要闹起来。”

宋怜是真的累,事情还没结果,陆宴一日没有出来,她心也安不下,这几日一直提着心四处寻门路,很费心神。

改绣一幅万寿菊,也并非容易的事,先前提着精神来好,这会儿肩背,手指都沉重,实在提不起一点心力在回去应付婆母。

定罪的日子在五日后,这几日松懈不得一丝神经。

宋怜扶着困顿的女孩到了小榻上让她躺下睡,坐在榻边看了会儿她的眉眼,轻声说,“再过三日,救不出陆郎,你便去东府,带着母亲一起走罢,我都安排好了,去扬州。”

虽说母亲病重,千金的药断不得,但总比留在京城的强。

小千听了,只是哭不说话,左右她是不会走的,“你不如当真嫁给那个高家二公子了,今日就嫁,陆府的事也就跟你无关了。”

宋怜被逗笑了,“高家还有太老夫人,高国公,哪有那么好进,再者——”

再者她看这世道,外表烈火烹油花团锦簇,里头却已经是烂透了,但凡跟个‘好’沾边的,都不会有好下场,更不要说高国公府,处在那样的位置,高家父子依旧想做浊官里的清正,独木过桥,只怕也撑不了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