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2 / 3)

之间是不对等的。

你把一切交给我了,我却连最基本的诚实都做不到,是我没勇气不在乎。

一个私生子,一个没有人生的倒影,我以为我活不过十七岁。

十七岁,我想过从咱们常常经过的天台跳下去,你看到过天台上飞过的那只蜻蜓,我就是它,我早该死在十七岁的盛夏。

我隔着天台看你,你在等我出现,等到晴天转阴,我才知道也有人是在等待我的。

那一天你替我争取到了后来的几十年。

肖莎,我爱你,即使我们不在一起,我也如此深爱着你。”

胡庆安发自肺腑的独白,在肖莎心中泛起久至一生的回响。

她热泪盈眶,双手因不稳而险些戳破屏幕。

她写了将近几百字的回应,肖莎要告诉胡庆安:一会儿我就去找你,我们的冷战不怪你,是我心里过意不去。

你爱我,我也爱你。

你是我的亲人,胡庆安,我永远爱你。

那么长的一大段话她却没能发出,删删减减终于敲完却发现病房前没有信号。

发送出去的短信前出现红色标识。

她擦着眼泪,充满对胡庆安的希望,心中暖流涌动。

等到一切结束,他们不仅要去看牵牛花,还要去大兴安岭,那里有成群的小鹿。

胡庆安你一定会喜欢的。

行至病房,小姨坐在床边,见她到来起身抱住她。

“对不起。”

她笑着领小姨坐回床边,小姨替她抹去因眼泪流淌而生出两道痕迹。

肖莎温柔地笑着,她不大明白小姨为什么会说对不起。

刚要说什么话,忽而有风塑的手掌轻轻在她脸颊划过。

打了个激灵飞转过头去,房间里除小姨外再无旁人。

肖莎茫然呆立,以为自己听错。

可明明她耳边掠过一句“再见”。

*

小姨的病房门口,她看到了气喘吁吁的夏邻学,他好像是跑来的。

她没见过他的许多面都在今天见到了。

夏邻学瞳孔中倒映出肖莎笑容呆滞的脸,她本应该对他没有好脸色,但笑容一时收不住。

加之和他小姨相处的挺愉快,让她想起还在老家时在姑姑家小卖铺旁推着车卖冰棍的姐姐——现在应该也得叫声阿姨了。

夏邻学小姨病情稳定时和和气气的,说话也像在对小孩儿说话那样,声音轻声细语。

连带着肖莎看夏邻学都觉着他平平凡凡、普普通通。

但夏邻学喘着粗气,他拉住她的手,甚至来不及办正式的访客登出记录,在电子屏上笔走飞龙签下几个不连贯的的线条就当作签过名了。

肖莎甩着他的手,她的笑容转换成不可理喻的气恼:“你有事没有,放开!我自己能走!”

但人迹罕至的疗养中心外,只有一辆货车打着双闪从她身侧呼啸而过。

夏邻学终于放开她的手,打开副驾驶车门:“你还能走到哪儿?这里打不着车,即使你等……”

好像想和她说的话不止这些,夏邻学转过身来,她才看见他眉心有道忧愁的竖纹。

站在尘土飞扬的宽敞大路上,夏邻学骨节分明,青色血管凸起的手抓住车门示意她上车,

眼睛里似带着不忍和恐惧:“上车吧,算我求你。”

她知道可能是出事了。

夏天才结束没有多久,寒潮便倾倒在绵长的枝叶树梢,凑成薄雾弥漫在前路。

天边有两三朵形状奇异的云,在疾驰的车轮声中被震碎。

换季时城区里总有大雾,前方烟浪四起令肖莎有惊心的预兆。

她猜他一定还有事找她帮忙,但她要义正严辞的拒绝了。

就在车上和他说清楚:“我已经去见过你小姨了,还有别的事情我不会再帮了。你送我回去,这不算我欠你的,算你还我的。”

她已把帐算得清楚。

车轮还在没命的转,再穿过主城区的一条双向道时车头和两个闯红灯的初中生擦身而过,他开车像蒙着眼找死。

肖莎有点儿吓着了,她说了几次要下车夏邻学都置若罔闻。

在又一个红灯前她抓住他的手臂使劲儿地攥住叫他停车再别走了。

按照他这个开法儿,她蓦然地想,他是不是要和自己同归于尽?

“夏邻学你没病吧?”她咬着牙:“让我下车,你是准备去哪儿?”

夏邻学没看她,他盯着眼前的红灯,红灯才一转绿,他又不要命地一脚油门踩下去。

耳边怒号的阴风令肖莎冷地打了个寒颤。

她望着窗外的景色,想到疗养中心里的许多病人。

她看见他们采花拔草,生活的井井有条,可一旦出现诱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