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头的案子告一段落了。地检和法院那边的工作已经展开，露塔斯在办公室里将档案交出去，就接到了彼得的电话。

这家伙在申请跑到哥谭来找她。

“真的，露露，我们都很久没见了。”他听起来像是在打滚：“我们本来就是异地恋，需要好好呵护的！”

“道理是这样没错，但是你……”

露塔斯避过了隔壁的布洛克探长，这家伙正八卦兮兮地叼着甜甜圈，两眼发光地看他：“探长，这是我的一个学弟，正在请教我哥谭的民风和安全程度。”

“但我好像听到了‘异地恋’这三个字？”布洛克听力非常敏锐：“我可是能听出蝙蝠侠的脚步的男人。”

不你听不出来。

露塔斯在心里吐槽，立刻编好了谎话：“是的，我学弟若是想来哥谭，就要跟女朋友异地恋了，他在请教我该怎样呵护恋情。”

“哦哦哦，怪不得，你跟蜘蛛侠也是。”布洛克说：“所以呢？”

“我打算告诉他，我跟蜘蛛侠分手了。”露塔斯面无表情地说：“异地恋是没有好下场的。”

那边抽搭了一下。

“对，我要跟蜘蛛侠分手。”

露塔斯是这么做决定的：“彼得，虽然认识你的人不多，但是上次你的犯蠢已经很明显让你暴露在不少人的目光之下了。”

起码露塔斯知道现在清楚蜘蛛侠真正身份的人就有不下五个，包括不限于达米安、红罗宾、小超人、夏洛特、卢瑟……

“所以我要先跟蜘蛛侠分手，起码要把这个风放出去。”露塔斯告诉他：“为此，我打算接受一个哥谭报纸的采访，官宣之后过一阵子，等平静下来再说。”

彼得丧丧的：“噢……”

“行了，你自己惹出来的事情，你要承受代价。”露塔斯很冷酷地教训他：“看到别人受伤什么话都说出来了，这可不是成熟的超级英雄会做的事情。”

“但是……那是你受伤。”彼得说：“你不知道，你当时烧伤得多严重……”

他顿了顿，提出了一个疑惑：“而且你真的好了吗，露露？”

他问：“哪怕是有其他人的帮助，你恢复得是不是也太快了……”

“……”

露塔斯沉默了一下：“其实，彼得，我有点特别。”

“？！”那边一个激灵：“露露？”

“我其实……恢复能力比一般人强。”露塔斯说：“新陈代谢和再生速度都比一般人强，而且不止强一点点。”

“……噢……”

彼得发出了无意义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这，这是不是因为……他们对你……”

“我并不清楚这些，我只知道在我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

露塔斯看着自己的手：“哪怕切口再深，我自己躺一晚上，伤口差不多就能消失。烧伤之类的也不在话下。”

“可那一定很疼。”

这话让露塔斯噎了一下，闭上眼睛，头抵在了墙上。

就好像靠在那个男生胸前那样。

“我习惯了。”她说。

“我不痛的。”

“一定会痛的。”

卢瑟看着自己的办公室墙上的洞，感叹着塔利亚的彪悍：“这要是戳在了我身上，一定会让我痛不欲生。”

小秘书叹了口气，算了一下补墙的价格，附和了他一句：“或许会吧，卢瑟先生。”

但她知道他不会的，眼前这个人所谓的痛不欲生的表情，她只见过一次。

在医院里，一个人的病床前。

那个人身体上盖着白色的被单，身上还有挥之不去的血腥味。那个人拼尽全力生下的那个孩子在保温箱里，卢瑟并没有来得及去看。

西装笔挺的男人看着被单，似乎想透过它看它下面的那个人。他尝试着掀开被单，看一看她的脸。但是很久很久，他都没有动作。

他做不到这件事。

那个时候的卢瑟很平静，整个人是放空的状态，无论身边有多少人走动，都没有惊醒他这个状态。他最后握着她的手，脸贴在了她手背上。

“太凉了，我的艺术家。”

他说：“这样的手，是没办法拉琴的。”

碧绿色的眼睛没有聚焦，只是喃喃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那个场景一直在梅西的脑海里，从来没有忘过。哪怕卢瑟后来变成了什么样的人，梅西都记得。

那才是他痛不欲生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