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灼望(1 / 1)

第二天醒来,我惊讶地发现我已经不在原来那个整洁亮堂的房间里了。雕花的木床上也只剩我一人。

这古色古香的环境让我恍惚以为我回到了山间的小木屋,一切都还没有发生的时候。

门外的孩子像是精确地知道我已经醒来,及时敲门进来。

您醒了。请更衣吧。

我茫然地坐起身,直到被子滑落下来我才发觉外衣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脱掉,只留了一层薄薄的白色衬衣。

谁脱了我的衣服?

我不经思考就脱口而出。

泉小姐,这里只有鬼舞辻大人可以近您的身。

这言下之意就很明显了。我油然而生一股强烈的被侵犯的排斥感。

那孩子把一件青色的和服放在床边的柜台上,便转身离去了。门被轻轻掩上,我透过晨光看到她站在门外等候。

我不知道今天等待着我的是什么。

人总是对未知的事情感到恐惧,我就是这样心惊胆战地活着,并且这种情绪有可能还会持续很久。

鬼舞辻无惨貌似不在这里,我没有自由,只能循着他们给我的条条框框。我穿上这件衣服,同先前那身赤色的一样,意外地合身。我之前穿的都是粗布,现在换上了轻薄顺滑的丝绸令我有点恍惚。

这算不算是沾了那位夫人的光,让我能够被这般对待?毕竟他没有理由对我好。

我推开门,眼前是整洁的院落,两侧种满了血红色的芍药。我情不自禁地走过去,抚上了其中一朵还没完全绽开的。我身上的青色把手中的花衬得越发娇艳。

明明是冬天,这里却有芍药绽开。不知道鬼舞辻无惨这样布置有什么用意,但我直觉认为其中绝对不简单。

芍药,芍药。

之前和芍药平淡又快乐的记忆又涌入我的脑海。我和他刚认识的时候,他便是在鬓间别了一枝芍药。不知是人衬了花,还是花衬了人。之后,我便给他取了个昵称叫做芍药。

思念已逝的故人确实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但知道我不能再哭了,因为这是最没用的行为。

那孩子就跟在我身后,默不作声。

可能是发觉我站在那里良久,她突然提醒道。

泉小姐可做做自己喜欢的事,房里有刺绣。

我确实很喜欢刺绣,但鬼舞辻无惨不可能这么碰巧地迎合我的口味。可不管是先前的宅邸还是现在的院落,好像都有布置刺绣。他是独居,很难想象他会做这种女人的事情,我理所应当地认为这是之前那位夫人也喜欢做的事。

看来他确实是想把我当做他所谓的妻子,我哑然。我要认清我现在的处境,我只是一个代替品。他会让我做他夫人喜欢做的事而不过问我的想法。他要把我硬生生放在他夫人的模具里,变成第二个她。

所幸我是喜欢刺绣的,只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默默地用针线消磨时间了。

不过也许是我想多了。我心存一丝侥幸,抓住那孩子语言里的漏洞问,那我可以从这里出去吗?去外面散步什么的。

孩子似乎早就知道我迟早会问出这种问题,像是排练已久般回答道,泉小姐的活动范围仅限这座院落,十分抱歉。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的意思,能让这孩子丝毫不敢违抗。

木门应声打开。鬼舞辻无惨站在那里,穿了一件跟我一样同为青色的和服,略微有些长的头发用簪子梳理在脑后。

你想去哪里?

他这么问了。

他真的很擅长于把我本就不多的希望粉碎得一丝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