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死鬼(1 / 3)

荼靡不争春 箩十三 2101 字 11个月前

涂禾走出牢房,已是寅时。

她已经感受不到左肩的伤口了,已经过了这么久都没事,应该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漆黑的长空能看到流动着的云,如碧波一般,今夜无月,星星格外明亮。

她看到院中停着板车,知道是尸体运了回来,她去了验尸房,丁毅正在验尸。

她去确认了一下尸体没有问题,就打算回家,她要回去梳洗一下,换好朝服,去上早朝。

她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安静的环境很利于她思考,按照乔德志的说法,常金良以职责便利贩卖军马,被京都的这些官兵发现,他先用贿赂的方式稳住他们,等他们到了京都,离开他的地盘后便打算杀人灭口,用这种隐晦的方式,既能摆脱自己的嫌疑又能铲除潜在的危险,陇右连接着西域,商道也贯穿其中,往来是形色各异的人,知道南梦乡似是合理,可是她记得春花一家是云州人啊,云州在蜀州以南,岭南之地,那里离陇右可是差着十万八千里之远。

她手里握着从春花弟弟手里拿过来的那个腰牌,可以确认的是宦官一定参与在其中,毕竟神策军是归内侍监调度的。

不知不觉走回到了家里,她原本想悄无声息地回自己的屋里,正好碰上起夜的小菁。

小菁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公子,您回来啦。小菁伺候您梳洗。”

沐浴时间肯定是不够了,她只能先用热水擦拭了一下身体,她又检查了一下伤口,看着确实没什么事了,她洗漱好,穿好朝服,出发去上早朝。

早朝之上,她说有要事要禀,但没有具体说是何事。

下了早朝后,谢文芝和她被留了下来,几个人来到了紫宸殿。

涂禾将昨天发生的事情和乔德志招供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谢文芝拈胡沉思:“乔德志这人本就油尖嘴滑,他这话可信度高吗?”

毕竟陇右并不是这个群牧使就能只手遮天的,陇右还有节度使在,这么大的事情,若是京都去的官员都蒙骗不住,按理说节度使不可能不知道。

涂禾表情漠然,不置可否道:“节度使是否清白又怎么好说呢?”

李观棋看向她,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她说这话时的语气很不自然很怪异,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谢文芝严肃地斥道:“涂禾,不许妄言。”

李观棋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吓了一跳,他不可置信地又将目光转向了谢文芝,他刚才是吼涂禾了吗?

据他的记忆,这好像是生平第一次,他真是开了眼了,他这个老师对他和解初程相当严苛,独独对涂禾总是一副慈祥的样子,怎么关心都不够的。

看热闹归看热闹,他还是道:“若是乔德志说得情况属实,那节度使确实需要好好严查一下是否有失职之罪。”

涂禾眉眼一片冰凉,冷静地分析道:“第一个暴毙的是上都护钱文山,他从宁远国回来,途经陇右,第二个是监察御史才骏青按例巡视郡县,他必去过凉州见过常金良,兵部侍郎宋仁辉和户部员外郎乔德志视察军队,乔德志亲口承认见过常金良并接受了贿赂,还有负责监督边防城墙建造的兵部侍郎晁温,这几个人都是从陇右回来后不久便暴毙而亡,死因也已找到了,是南梦乡和鹿茸两种食物相克导致中毒而亡,南梦乡本就是西域流传过来的一种花草且极难种植,秦州位于商道之上,来往人员形色各异,知道用南梦乡来杀人说得过去。”

谢文芝道:“这些都是你的推测?”

涂禾道:“也不算是,学生只是还没想明白两个事情,一个是春花是云州人是怎么跟常金良混在一起的,第二个是鹿茸下在了什么地方。”

谢文芝垂眸思量着涂禾说的话,面露一丝担忧之色。

李观棋倒是问道:“不是还有一事,是什么?”

涂禾道:“需等一下。”

又过了大约一刻,书忠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几张纸,他道:“这是宫外送来的证据。”

李观棋道:“呈上来。”

其中有四张是验尸报告,一张是金元宝的拓图。

四张验尸报告里,有一张上面写着一些特征,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此人是受过军队训练的。

另外三张则是,一剑封喉,与另外一个人手中的长剑相符。

涂禾道:“陛下,臣可以看一下吗?”

“可以。”

涂禾快速浏览了一遍,将四份验尸报告递给了谢文芝,道:“这个练家子我昨天与他交手,后来他敌不过,就咬了提前藏在嘴里的毒药自尽而亡,现在可以断定春花一家三口全都死于此人的剑下,这与我昨天看到的相同,并且,”

她从怀里掏出一块腰牌,“陛下可认识此物?”

“这是内侍监的腰牌。”

“是的,找到丢失腰牌的人,他一定知道些什么。是乔德志一派胡言,还是确有此事也可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