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1 / 3)

那鱼十分凶悍,似被季语白一脚激发出凶性,很快再次浮上来,下身水涌动更为厉害。季语白心一点点变凉,她想可能会葬身鱼腹。人临死前应该说些什么呢?

季语白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想说。

脑中冒出一缕金光,一个乖巧的脸呈现出来。

娇柔的,委屈的,开心的样子一帧帧在脑海里放映,无比清晰,无比深刻!

她竟然第一个,想到了宫玉桑!

有些话不说出来,可能这辈子都没机会了。她握紧匕首,抬起脸,对着岸边大声道:“桑桑,我···”

一个麻绳圈蓦然稳稳套在季语白的上身,锁紧。

隔着重重黑暗,宫玉桑站在画舫最前面,灯光照亮他得后背,泛着昏黄的光,握住麻绳一头。宫玉桑扔绳,套住了她!

混乱中她只来得及看清楚,宫玉桑完全不同于平日乖巧端庄的脸,有戾气撕烂他原本脸上的画皮,变得像面目狰狞的恶鬼。

紧接着牵引力带着季语白在水上冲浪箭一般冲射,水花噼里啪啦拍打她的脸,又凉又刺,跟树杈子打脸似的。她刚刚一闪而过的想法,早就跟着水花一起拍没了。

模糊中,她听到后方传来董淑兰的声音:“快救我上去,一群蠢货。明日你们全都去乱葬岗喂蚂蚁吧!”

“啊啊啊啊···”水花扑腾的声音。

再就是一场混乱:“小姐,夜了别潜水,奴才们找不到您。”

“快,快快··都···都···都下去找人。”有颤抖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小!姐!溺!水!了!”

“救命······”

咚一声,季语白撞到了船板。紧接着,她被蒙都尉七手八脚的从水里拉了上来。她耳朵嗡嗡的,瞳孔涣散,头脑迷糊感觉半睡半醒不清醒。

“小王爷您没事吧?”两个渔民快哭出来了,满脸写着下次再也不要贪财答应出船了。

“董淑兰那臭女人太不是处东西了!”蒙都尉啐骂:“!@仗着自己老娘是丞相,缺德带冒烟的@%……&*……%¥”

“小姐您可终于上来了,您要真出什么事,我们怎么跟国公爷交代呀!”季语白从平阳公府带出的心腹们都齐声哭了出来。

宫玉桑朝她扑上,紧紧抱住,声音带着泣音:“我担心死了!”

季语白看不到她得表情,然而,这次很奇怪,明明宫玉桑的声音跟以往都不同,少了娇嗲,多了中性,可她就感觉这次的话,比以往都动听,仿佛冰雪消融的声音,春花漫开的得声音,秋果成熟的声音。

宫玉桑的手劲很大,身体在微微颤抖,季语白眼睛慢慢聚焦。

“你干嘛要救我?”宫玉桑声音拔高的问道。

季语白不知道宫玉桑问这话是何意:“你不会水啊!”

“水下吃人鱼很危险。”宫玉桑揪着这个话题问,似乎答案对他很重要,他得语气很急。

“妻主天经地义要保护好夫郎吧。”季语白想了个合理的解释,其实当时就那样做了,并为想过为何要救。身体先于思想的做了,这大概叫做本能。

宫玉桑的力道忽然加大,季语白胸口肋骨都快给勒断了,刺痛不得不反过手拍拍宫玉桑的后背:“轻点。”

季语白不知道,其实皇室的男子们外表光鲜亮丽,实则举步维艰,每一步都受制于人。宫玉桑无法继承大统,最大的作用是联姻,嫁个权贵替妹妹巩固权力,不论是纨绔季语白,还是能当他奶奶的其他女子,该他嫁的时候必须嫁。

君后教育他,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你傻透了!”

季语白听着新鲜,宫玉桑第一次骂她,有种说不出的亲昵感。

挨骂了她还觉甜蜜。

她肯定是中毒了,中了名叫宫玉桑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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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淑兰在季语白被套走后不久,忽然坠入水中,她的奴才们纷纷下水去找。董淑兰不见了,而季语白见过的那条大鱼跟着董淑兰一起消失了。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闹腾一场。周云阳乘着画舫与朋友们离开,董淑兰下属求她们下水救人,她们推说不会水。

季语白身上湿透。江风吹起来,冰凉灌进骨头缝里,全身都冷。幸亏两个渔民非常周全,船上备有两套干衣裳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隔间将衣裳换了。

季语白站在船头,风撩起头发,她看向来时的方向。董淑兰的船上点满了灯,亮如白昼。两个勾栏男子没骨头的斜靠在窗边,有说有笑,并未被打搅。

董府的奴才们喊啊,叫啊,哭啊,热热闹闹。

她感觉心脏被人蒙住,闷闷的,难受。十有八九水里的巨鱼将董淑兰给捕食了,活生生一个人,当时拉她下水并非要致她于死地。

这事非她所愿,却因她而起。

“你在担心董丞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