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声，在安静得过分的教室里格外刺耳，直接惊醒了一片补交的人。

“我擦，谁呢？”

“有病吧，吵什么呢。”

“自己不睡还有人要睡。”

“……”

要不说高中生最缺的就是睡觉呢。这群起早贪黑来上早读的学生没几个是清醒，大多都像过了夜黄花菜似的奄了吧唧，要不是有老师看着，估计早就趴在桌子上睡个昏天黑地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眼皮子实在撑不住了，终于能忙里偷闲美美睡一觉了，结果一阵声响扰了清梦。几个有床气的同学更是气得眼睛喷火，皱着眉在教室里搜寻声源。

只可惜再大的怨气也抵不过缠绵睡意，一阵骚动后，教室里很快又倒了一片。

只有班若月心里还堵着火气，因为那阵响，是她后桌的夏缘发出的，放在桌子上满满一摞书掉在地上，不仅把她吓醒了，那一摞书还砸她背上！

而更过分的是，自己左右两个同桌都睡了，她现在还要被迫帮夏缘这个小崽子捡书！

“夏缘你干嘛，大早上不睡觉在这扰人清梦！”班若月瞪着夏缘，要是眼神能杀人的话，夏缘早就被她千刀万剐了！

夏缘缩了缩脖子，接过书，连连道歉，她也知道自己刚才属实不够地道，一双双眼齐刷刷看着她的时候，愧疚得她只想钻个地把自己埋了。

见班若月一脸凌乱，脸上还有睡觉时留的印子，更是心里暗道自己造孽，只能红着脸，低声解释道：“我刚刚在写数学题，草稿纸用完了，我就想再拿过一本，但它垫在下面，我拿的时候一不小心把上面的书弄倒了，实在对不住啊月月。”

而听完夏缘的解释后，班若月却是一脸平静，她现在感觉自己的心冷得像是在大润发杀了十年的鱼。

“你说你干啥？”

“我在拿草稿纸。”

“不，上一句。”

“我在刷题。”

“……”

班若月嘴角忽然挂着一抹诡异的笑，面无表情得盯着夏缘，没有说话。

夏缘被她盯得发怵，下意识往后退了推，刚想开口缓解一下尴尬，就见班若月忽然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而后迅速转过头，从桌洞里掏出一本习题，然后就没了动静。

夏缘好奇心作祟，往前凑了凑，班若月却在这时转过头，四目相对间，她感觉对方眼里的怨气都能化成实质了。

“妈的那么卷。”班若月瞪着她，咬牙切齿地说道。

别人都在睡觉就她一个人刷题，要卷死谁呀！

哼，她现在也要刷题，要卷一起卷，看谁比谁更卷！

班若月冲着夏缘挑衅，但当她转回去再盯着习题上的数学题时。

擦，怎么看不懂。

好困，还是睡吧，要卷就让夏缘一个人卷吧，自己实在遭不住了。

于是夏缘眼睁睁地看着班若月又栽下去了。

夏缘：“...”

搞不懂班若月的脑回路，她只好低头继续自己的刷题之路，却无意间瞥见被自己吵醒后睡不着的同桌正埋在胳膊里，哀怨地盯着她，见她看见自己，同桌做了个嘴型。

“卷王”

夏缘：“……”

自己因为太爱学习被朋友吐槽了怎么破？！

不过吐槽归吐槽，同桌程书还是佩服夏缘的拼劲的。

上课从来没开过小差，就连数学课这样催眠的课她都上得津津有味，下课也从来没空闲过，不是在刷题就是在背书，晚上永远最晚熄灯，白天永远最早醒来，然后叫醒全宿舍的人。

同桌拱了拱，终于找到了一个舒适的动作，盯着夏缘认真写作业的侧颜，见她实在过于认真，程书忍不住戳了戳她：“诶，夏缘，我感觉你下个学期一定能进火箭班。”

夏缘笔尖忽然停住。

她又继续说：“我们班可没有比你还认真的了。”

夏缘握着笔的手紧了紧，看着眼前的草稿，密密麻麻的连成一片，难得陷入了迷茫。

“我…不知道能不能进。”

程书顿住了。

“一中优秀的人太多了，感觉好多人不努力就很厉害了。”

夏缘的眼神明显暗淡下来，指尖机械地摩挲着粗劣的纸张，喃喃道：“而我要在后面追好久，学得很累很累才有可能赶得上他们。”

曾经她也天真地想过，只要自己肯努力，就没有达不到的目标。可进了一中才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自己渺小如尘，怎么伸手都够不到顶端的星辉。

程书嗓子哑了哑，见夏缘因自己的话肉眼可见地焉了下来，她连忙直起身，凑过去安慰，还好夏缘是个乐天派，消沉了没多久，就立马振作起来。

“我肯定可以的！”

程书连忙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