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

阎王殿的刑罚真痛苦，头都要炸开了。

佟美兰难受地睁开眼。

漆黑黑的屋顶都没糊报纸，露着房梁，还能看到上面那些蜘蛛拉的网。

她坐起身摸着身下的编的炕席，又瞅着麦秸子和泥巴和一起做的墙，觉得这屋子格外眼熟。

这不是她和东方长安结婚后住了好几年的房子吗？

后来东方长安死了，他娘跟他大哥就把房子给要回去了。

还说，她和她那个病秧子儿子不配住他们老李家的房子。

没想到阎王还挺好。

知道她心心念念想着回到这个房子里，就弄了个一模一样的给她。

“啊……我要杀了你！”

“奶奶，小野种咬我！！！”

外面陡然传来小孩儿尖叫的声音，刺耳又熟悉。

随后一个更熟悉的声音传来：“你这个小王八犊子，谁让你咬人的？你再咬人我把你的牙给你掰断了！”

佟美兰猛然坐起身，鞋子都顾不得穿就往外面跑。

这一幕太熟悉了。

当年就是她婆婆把小野打得脑袋破个洞，流了好多血。她抱到卫生院，卫生院治不了，又抱着孩子去县医院。

后来检查出孩子的了绝症。

她的天就塌了下来。

阎王真不是个东西！

她都死了，还要让她重新走一遍生前的路。

佟美兰泪眼模糊，看到婆婆手里拿着烧火棍子要打儿子。她疯了一样冲出去，用脑袋撞在婆婆的肚子上，最厉害还发狠地喊着。

“谁敢打我儿子！”

佟美兰用尽浑身力气把婆婆撞倒，转过身一把抱住瘦小的儿子。看着儿子那倔强又明亮的眼神，颤抖着手摸摸儿子的脸。

这是她的小野。

是她到死都念着的小野啊！

“小野，你没事儿吧？有没有受伤？”

“没有。”小野乖巧地摇头，软乎乎地问，“妈，你不难受了吗？”

佟美兰发高烧，浑身发软，还没力气，所以在屋子里躺着。

儿子被人打破了脑袋，没人管，哭了好久把她哭醒了，她才带着儿子去找的大夫。

李家的人丧心病狂。

就因为她男人跟着奶奶姓，姓东方。可她男人不管姓啥都是她婆婆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婆婆为啥会这么狠心。

铁锤是她的亲孙子，小野就不是了吗？

“哎哟，你这个小浪娘们还敢打我。看我不打死你。”曹菊花刚才被撞得屁股疼了半天，还头眼昏花的。

刚缓过神来，嘴里就骂骂咧咧的。

她随手抓起一个石头就往佟美兰的脑袋上砸。

“妈！”

小野惊恐地喊着佟美兰。

佟美兰脑袋被砸得被迫向前，她下意识把儿子护在胸口：“小野乖，别看！”

眼前晕眩感过去。

佟美兰抬手摸着后脑勺，再拿下来一看，上面全是血。血顺着手腕往下流，流到手腕的红绳上。佟美兰却不在乎，还傻乎乎地笑起来。

这一次，儿子脑袋没破，她的脑袋被打出血了。

真好。

她保护了儿子。

“啊……血！”

“奶奶打死人了！”

铁锤被佟美兰的笑，吓得连滚带爬地往外面跑。

小黑胖子一边跑，还一边尖叫着。

曹菊花也蒙了，听到孙子喊人想把人逮回来，结果铁锤跑得特别快，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小野，进屋，等着妈妈。”

佟美兰活动着手腕，让儿子进屋。

小家伙不肯进去，佟美兰温柔地安抚儿子：“那小野就站远点。”

上辈子她错了。

什么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都是骗人的。

她的忍让只会让李家的人得寸进尺。

佟美兰看到儿子往后跑了几步，她放心地站起身，眼前一黑差点昏倒。

“妈！”

小野担心地想冲过来，被佟美兰阻止了。

“别过来！妈没事儿。”

有事儿的是别人。

佟美兰捡起地上那个带血的石头，朝着曹菊花走过去。

“你想干啥？你把石头放下！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就让老二回来跟你离婚！”曹菊花色厉内荏地说着狠话，人却怂了吧唧地往后退。

赤脚的不怕穿鞋的。

狠的怕不要命的。

佟美兰就是那个不要命的。

反正她都死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她要让这个死老太婆不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