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把枪递给了身边的年轻人，柳絮苒看到有些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这样他就不会出去乱说了”年长者朝柳絮苒笑笑，这稀松平常的态度让柳絮苒不禁感到有些寒意，她抖了抖烟灰，有些不满道“我找你可不仅仅是因为嘴严，更是因为你枪法好，一击毙命不留痕迹”说着她拿烟指了指年轻人“他行吗？”

“他没问题的，肯定办的漂亮”年长者似乎很信任他这个徒弟

“那好吧”柳絮苒点点头，又吸了一口烟，吐出的烟圈之中，一颗子弹划过了夜空，被绑着的身影应声倒地。握着枪的手缓缓放下，露出了许阿耀那张略显稚嫩的坚毅脸庞。

“枪法不错”柳絮苒似乎被吓了一跳，无奈笑笑“就是开枪的时候提前说一声就更好了”

许阿耀没有说话，像是不认识柳絮苒一样，提着枪走到尸体身边查看了一番，走回来朝年长者说“师父，人死了”

“好”年长者点点头，有些谄媚的朝柳絮苒笑了笑“柳科长，您看下一步？”

“埋了吧”柳絮苒把烟扔在身后，侧身踩灭了烟头，瞥了一眼后面的树丛，那个藏了很久的身影消失不见了，嘴角泛起一丝笑容，又面无表情的回过了身。

“好嘞”年长者取过身边准备好的铁锹，像尸体走去，却不料下一秒身子一软倒了下去，许阿耀举着枪托歪着头俯视着他，眼神中的愤怒再也掩饰不住了。

“是他吗？”柳絮苒皱着眉嫌弃的踢了踢那人

“是他，化成灰我都记得他”许阿耀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是怎么找到他的”

“动用了一点点小手段”柳絮苒挑了挑眉，在和许阿耀一家的相处之中，柳絮苒对这个家庭越来越好奇，许母的得体大方，对孩子的教育，还有家中价值不菲的一些首饰，与他们所居住的小巷子似乎格格不入。终于，她从白九口中得知了一切。

“许阿耀啊”白九似乎在思考从何说起“他家里原来挺有钱的，父亲经营一点小生意，虽然不算什么巨贾富商吧，但在小县城里也是富甲一方。和许母又是青梅竹马，夫妻和睦，很令人羡慕的”

“那怎么成现在这样了呢？”许家曾经辉煌过，这并不让柳絮苒感到意外

“别着急啊”白九白了柳絮苒一眼，继续说“这过的太好啊，很容易招人妒忌的，不知怎的他家就被隔壁山上的土匪惦记上了”白九说道土匪的时候似乎怔了一下，又说“就在许父带着货款回到家的那天晚上，一个叫四麻子的土匪带着一伙人杀进了许家，抢了钱，杀了许父一家，还放火烧了屋子，多亏许母带着许阿耀回了娘家才逃过一劫，那时候她还怀着小阿灿，无奈又回了娘家，直到娘家让她再嫁，她不肯，闹翻了这才到宁州落了脚。”

“这样啊”柳絮苒久久不语，她看出这孩子的心性与同龄人不同，却不想竟背负如此血海深仇，白九见她不语，犹豫着开了口“我说…我们要不要帮许阿耀找到这个杀父仇人啊”

“可以啊”柳絮苒立刻答应了，却觉得哪里不对，她看着喜形于色的白九“你查到了？”

“嗯，查到了”白九点点头“而且巧的是，人就在宁州”

“哦？”柳絮苒一愣

“那家伙得了钱就来宁州赌，很快就都输光了，还欠了一大笔债，被打折了腿，先是在赌场当了打手还债，后来勾搭上了站里的人，专搞秘密处决我党的同志”白九越说越气愤“这样的人，不，他就不配为人，要不是想让阿耀亲自动手，我早就弄死他了”

“你没告诉许阿耀吧？”柳絮苒冷静的问

“还没，我不敢轻举妄动，这不向你请示来着”白九说

柳絮苒松了一口气，这个四麻子似乎很怕死，平日里少不了前呼后拥，许阿耀若是擅自行动怕是要栽跟头，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柳絮苒不提倡以暴制暴，但对于这种不配为人的，自然例外。她上前拍了拍许阿耀的肩膀，背过身走远了些，她知道这事要让许阿耀自己解决。没人知道许阿耀跟四麻子说了些什么，也没人知道许阿耀是处于什么样的心情，总之最后枪响了，一切归于了平静，许阿耀来到了柳絮苒身边，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

“埋了吧”柳絮苒还是那三个字，她想安慰许阿耀，犹豫了半天，却还是只拍了拍他的肩“辛苦了”

直到埋完了人，柳絮苒这才像想起罗生，她朝许阿耀道“罗生该醒了吧”

“醒是该醒了”许阿耀点点头，表情有些诡异“只是不是罗生”

柳絮苒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最终还是一把扯下了眼罩，后面露出的那张脸足以让她震惊的说不出话来，那是一张她绝对想象不到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