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命黎的目光接触到那位大叔被残缺一半的大腿就是一惊，仿佛被烫到一样，她很快移开眼，不愿因自己的眼神揭穿别人的伤疤。

大叔哼笑一声，死气沉沉的语气陡然变换，得意道：“我炸死了一个异邦人，虽然我腿也被炸没了，但是那个异邦人死得比我惨多了。”

面对众多武器无效化的异邦人，人类想要杀死他们无异于登天，命黎都不敢相信大叔是如何拼命的。

她嗓子眼好像堵住了东西，面对此情此景说不出半个字来，最后命黎几乎是逃避地落荒而逃。

沿着这条没有尽头的路一直跑，她看到了更多更大的笼子，有的笼子里关着一个人，有的挤满了人，一致的是，他们都失去了对活着的希望。

直到听到有人喊了一句——“叛徒！”

命黎的脚步刹停，她转头，寻找那个声音的来源，她在一个挤压的笼子前停下脚步，一位妇人死死捂着怀里孩子的嘴，不让其出声，但那也遮掩不了孩子眼里的愤恨。

她仿佛意识到什么，一眼扫过其他人时，发觉他们眼里都怀着深深的怨恨，不像对她，却又鲜明地对着她。

“我不是……”

命黎微弱的辩解就和没说一样，哪有人会听她如此说，大人们将愤恨怨念的眼神看向她，无声地用眼神厮杀她，小孩子不管不顾地骂她叛徒，无助的哭喊声一传十十传百，渲染了整条无尽道路的氛围。

“我不是……”

她喃喃着，可人们不会听的，人们想把失去家园的苦痛寻找一个发泄口。

命黎张着唇，和个傻子一样，无助可怜兮兮地站在道路中央，听着哭喊声脑子嗡嗡的。

然后隐藏在暗处的藤蔓拔地而起，轻而易举地穿透牢笼，把那些人怼了个贯穿，哭喊声戛然而止，怨恨的眼神也停留在了恐惧的那一秒，血色沾满了她的视网膜。

沈慈安悄无声息地揽住她的腰，“谁都不能说姐姐的坏话。”

“你疯了……”

命黎只觉得他是切切实实的疯子，“你怎么能、怎么能……”

“他们在说姐姐的坏话，我不开心。”沈慈安表示不理解，“难道姐姐喜欢听他们骂你吗？”

命黎不知如何反驳，好半天，她才说哽哽地道：“那你也不能就这么……这么动手。”

这不相当于她间接杀了这么多人吗。

命黎脸色更加沉重了，自己背上无形的罪孽差点将她压垮。

她知道现在和沈慈安讲道理没什么用，命黎沉默良久，哑着嗓子说道：“我有事和你说。”

在沈慈安角度，命黎愿意和他说话已经是态度软乎了。

他当即开心鼓舞地牵着命黎的手，把他领到自己刚刚种植不久的郁金香园里，像个小孩一样，邀功道：“看！姐姐，你想要的郁金香，我都种好了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