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行知却笑了，不太认同贺北岛这句没话找话的寒暄：“算不上，电视上能见你。……后面那个，是技术组的小C吧？不去帮忙吵架？”

调换证据那件事闹得太大，不少网友捕风捉影把原来很多案子翻出来觉得暗含隐情。韩行知大部分都看过，很多是不能公开审理的案件，比如凶手或者受害人是未成年，外界通常只能知道一些边角料，还是百般扭曲过的，会觉得有隐情是很正常的事情。

贺北岛偏头看了一眼程妙常：“？”

程妙常顿感如芒刺背，新老大发话，说明接下来的内容是她不能听的，于是火速跑路：“好的好的。”

看着对方急急忙忙的背影，贺北岛问：“什么吵架？”

“你手下的那男生脾气是真冲，好像是叫李之昂吧……和上面派下来的一个官二代呛起来了。”尽管韩行知是组长，但对于中央调查组组员是没有权力的，像这种下派的活动大多数时候都是几个人聚在一起打商量。

这个后台硬，这个说话分量就大些。

而韩行知本人虽然具有一定的话语权，但完全不参与这种充满形式主义的会议，因此根本就没在乎过和他一起派下来的另外两个人是谁。

是谁都一样，毕竟照诸岭所说的那样，中央调查组只有三种人，一种是年级大到快退休的；二是刚毕业就想享清福的以及一个韩行知。除了他以外的人，要么就完全赶不上时代，要么就主义主义。

因为发自内心地瞧不上，所以韩行知与那群人根本没发生过冲突，掉价又掉底。

按理说，这样一个充满了夕阳红文化的机关不是要解散就肯定是在要解散的路上了。然而中央调查组还真不一样。

它的核心不是“人”，它真正的调查员是藏在人背后的系统。

2015年研发出的系统“楚辞”通过三年零五个月的学习在考核及格后正式投入使用，预计十年后退休，目前已超额工作四年。在楚辞项目刚刚成立之初，以系统调查为中心创立了拥有十八位成员的中央调查组，当时是纪风行担任组长。

结果不到五年，楚辞出现系统自动更新，泄露出部分研发数据。纪风行迫不得已直接关停。后续中央调查组衍生出半官方调查机构NXX，成立了二代楚辞项目组。又为了防止相同的错误重演，278实验室将“楚辞”拆解成天问、涉江、湘夫人、春兰秋菊、大司命、九章、嘉树以及帝高阳，分别承担检索、静态观测、动态捕捉、过滤、存储、成像、对接、权限。

饶是这样，调查组也不放心，最后将帝高阳的“权限”拆解成“权限锁定”和“钥匙”，由帝高阳锁定，中央调查组组长承担“钥匙”之责。

贺北岛一进来就发现原来空荡荡的地方摆上了一座小小的黑色圆台，大概是碳基结构，很漂亮。

而韩行知口中吵得不可开交的李之昂和官二代被自己这方队友牢牢把持，防止再次发生事故。

“九歌，还在吗？”

黑色底基上冒出一束光，随即出现了一个3D的虚拟女孩，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圆台上，极其个性地背对韩行知：“不在，请你滚。”

它声音好听，非常具有特色，贺北岛甚至觉得有点耳熟，一点也没有合成电子音色的怪异，连语气都是生动的。

虽然这十几年来人工智能产业日新月异，未名市也有初代、忒弥斯、湘夫人，但湘夫人没有形象地附着在城市里的各个摄像头上，而初代和忒弥斯也仅有平面形象。3D投影需要特殊介质，黑色的底基显然是九歌能坐能转身的根本基础。

身为技术组的程妙常和原猫分分钟被它的技术吸引了注意立马职业病，诸岭一如既往地端着一张高深莫测的脸，其他人都纷纷凑近看。

连贺北岛都觉得新鲜，然而小姑娘生韩行知的气，连带着贺北岛也看不见正脸。

九歌也是第一次见到除了调查组成员以外的人，记忆了面前这些面孔，转了个神：“这是我未来的合作伙伴吗？”

“是的呢，”韩行知说，“不过除了我身边这位例外，你看了那么多新闻，应该知道她是谁。”

贺北岛已经离职。

九歌则“看”向她，作为系统并不需要眼睛，全是靠底座上的摄像头存储面孔，靠着丰富的阅片历史不需要几秒就能知道对方是谁：“知道嘛！前重案组组长贺北岛，我的学习对象！”

她这样一说贺北岛就明白她的熟悉感来自于哪里。

九歌的外表数据显然是基于贺北岛五官生成出来的，声音也是。不过虽然很像，但要稚嫩一些而且性格未免……太活泼。

韩行知：“但她可不知道你是谁，你需要自我介绍。”

“你好，我是七代系统九歌。算年龄的话，我大概十岁，学习对象是十五岁的你。”它这样说话实在逼近真人，二次元美型过后的脸蛋减轻了许多恐怖谷效应引发的不适感，“是聂秋和诸岭老师提供的性格模板，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