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霖默：“宴会大概是下星期举办，你们那边都安排好了？”

“差不多。”

男人面容俊朗，眉眼精致，同少年时期相比，轮廓更加分明，冷冽的气息如同周身覆盖陈年积雪。

“你真要在宴会上大开杀戒吗？”

徐霖默耸肩，“如果他们不来找我麻烦，我当然不会动手。”

男人轻笑，如春水消融般温暖，“那你动手吧，偌大的家业，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知道，所以才让你来看这场大戏嘛。”

徐霖默朝徐霖声招手，“声声，过来。”

徐霖声慢吞吞地过来，怯生生地看向应越。

应越低头了，他不想看见徐霖声。

徐霖默：“你低着头做什么，我妹妹很难看？”

徐霖声抓着徐霖默的衣角，像是真以为自己难看招人不待见。

应越：“非礼勿视，徐家大小姐不是我能看的。”

他身上流露的敌意很淡，徐霖声敢打赌，她的傻哥哥一点都没感受到，但是她了解应越。

应越讨厌她。

这个认知让徐霖声心中钝痛。

他讨厌她。

他凭什么讨厌她？她还没有讨厌应越，应越凭什么讨厌她？

徐霖声越想越生气，狠狠瞪了应越一眼，气呼呼地出门了。

徐霖默看到这一幕，哑然。

他本意是想让徐霖声和应越认识，徐霖声喜欢应越很久了，虽然中间隔了许多事，但他还是希望他们能够终成眷属。

没料到应越这么喜欢徐茜，知道声声是徐茜的替代品，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

应越见人走远了，抬起头看向徐霖默，“就为了这个徐大小姐，你一次也没去落城，茜茜以前那么喜欢你，信任你，你不怕伤了她的心吗？”

徐霖默：“……”

他真去了落城祭拜徐茜，才是真的伤她的心。

徐霖声坐上车，慢慢冷静下来。

其实不怪应越，他什么都不知道，不知者无罪。

她是要这么对他的。

徐霖声看向窗外，高楼与绿树飞速掠过，难免想起在落城的快乐时光。

“剪刀石头布！诶，茜茜你输了，过去数数，记得数到一百来找我们哦。”

应越从小就长得好看，性子活泼热烈，又会说话，邻近的孩子他都熟，总是拉着大家玩游戏。

小时候的她内向害羞，并不爱出去玩，应越为了把她叫出来，费了不少功夫。

她点点头，声音软软糯糯地，像一块刚出炉的糯米糕。

“记得声音喊大点啊！”

男孩向着周边的建筑跑去，旁边的小孩一同散去。

蓝的天，白的云，稀疏的电线，微窄的巷道，低矮的居民楼，他是未完结的故事，所有苦难的答案。

“大小姐，到了。”

驾驶位上的男人停下车，低声提醒。

徐霖声从回忆中惊醒，扭头看他，“哦，你是叫……秦啸是吧？”

“是的，大小姐。”

“我不去了，过两天我会聘请你为木雨的代理人。”

木雨就是徐氏给徐霖声的公司，主要是做房产方面的，徐霖声对这些没兴趣，与其花时间打理公司，她还不如做两个人偶呢。

秦啸愣了下，“为什么？”

秦啸第一次见大小姐，别人都说，徐家大小姐是个疯子，但他觉得徐小姐是个很孤独的人。

通了电话，确认秦啸的位置，徐霖声就走过来了，别的话一句不说，只沉默地望着窗外。

她无疑是好看的，然而好看的人不止她，秦啸见过很多好看的人，或美在皮相，或美在气质。徐霖声不一样，怎么不一样秦啸说不出来，就是一种朦胧的感觉。

她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就让人想起孤独。

徐霖声笑，“我看你顺眼呗。”

两个漂亮的梨涡。

秦啸眼仿佛被烈阳灼烧，他不动声色地低下头，“谢大小姐赏识。”

“嘴上说有什么用，来点实际的吧。”

“大小姐需要我做什么？”

徐霖声笑得见眼不见牙，“砸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