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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还是委屈的,眼睛一眨,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出来。

他一时间手足无措,呆呆地看着她,又看向散落一地的硬币,刚想蹲下去捡,整个人却被纪禾一把扽起来:“不许捡!”

纪禾钳着他双肩说:“你哭什么?谁不要你啊?是你妈不要你,你爸不要你!现在烂摊子丢给我,我怎么养活你啊,我连养活我自己都难啊你知不知道!”

陈祈年单薄瘦小的肩膀被她抓得生疼,最后一句话吼出来时又晃了个趔趄,险些把他推翻在地。陈祈年吓住了,呜呜哭着仰起脑袋看向她。

纪禾吼着吼着也流泪,到后面几乎泣不成声,泪水一波一波地奔涌而出,模糊视线也冰凉了表面,她双手抻住额际转身看向别处,啜泣声挤压着喉咙,令她难以喘息。

从郭润娣和陈永财死掉的那刻起,她一直很镇静,镇静到冷漠,好像事不关己。但实际上恰恰相反,她和陈祈年一样充满对未来的恐惧,对命运的深感无力。她很希望自己能够知道该怎么办,该怎么去面对和应付这种局面。

只可惜不是每个孩子都足够幸运,老天爷似乎总是厚此薄彼,而她注定要像被扔下万丈悬崖的雏鹰那样,被迫成长,被迫在这个丛林一样的世界里学会忍耐和谋生。

晚风过境,掀起一片凄清的蛙鸣,陈祈年原本哭得稀里哗啦,看见姐姐也哽噎落泪后,便费力止住了哭声,回头看了看掩映在烛光与树影之间的包子店,又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拽着纪禾的衣袖,糯声说:“姐,你别哭了…我回去就是了。”

纪禾背着身没搭理他,陈祈年抹了把鼻涕眼泪,耷拉着脑袋走出小段距离,被纪禾叫住:“站住。”

纪禾转过身来,一张白净的脸泪痕犹存,纪禾想说回去把东西都收拾好,转念想想陈祈年也没什么家当,遂低声道:“算了。”

陈祈年满脸迷茫,就在他疑惑不解之时,纪禾牵过他的手,颇为轻柔地说道:“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