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犬(1 / 2)

见众人散去,薛矜走到那条遍体鳞伤的大黄狗身边蹲下。陆怀袖眼光闪烁了一下,立即做出了决定,也学着他蹲下身子。

薛矜对着那条狗诱导似的说道:“大黄狗啊大黄狗,你你有冤喊冤,有状告状,我们会尽己所能帮助你的。”

陆怀袖听闻此言后,赞同地点点头,在一旁随声附和道:“对啊,你有何冤情可以跟我们一一道来。”

见那条狗一动不动地只是望着他们,薛矜忽然福至心灵,换了一种方式问话:“你说不出来,给我们带个路也行。”

大黄狗好像听得懂他们说的话似的,立马对他们汪汪叫了三声,随即就在前方一颠一颠地带起路来,朝着一处荒坡方向跑去。看到此种情景,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十分默契的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想法:此地必有疑案。

两人一点也没有犹豫地跟了上去,跟着大黄狗七拐八拐地来到了一处洞穴门口,随后大黄狗朝着洞穴里面发出阵阵哀鸣。还未进洞,一阵小孩的啼哭声便传进了两人的耳中,小孩的啼哭声和大狗的哀鸣声混杂在一起,在那潮湿阴暗的洞穴回荡着,听起来十分诡异,吓人程度和他们初来乍到时听到的歌谣声有得一拼。

薛陆二人愣愣地站了一会儿,才迟疑地循着哭声找过去,却见一个不满周岁的小男孩仰面躺倒在草堆上,身上穿着花棉袄,头上戴着虎头帽,脚上穿着虎头鞋,看起来面黄肌瘦,甚是可怜。小孩的身旁还躺着三条一动不动的幼犬,此刻皆是气息全无,显然早已死去。

两人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忽然明白了过来,这只大黄狗必定是为了喂饱这个小孩,没舍得给幼犬喂奶,活活饿死了它自己的三只小狗崽子。见到此等情景,他们看向大黄狗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似是没想到它居然能为了一个人类小孩做到这种地步。

这孩子这么小,又没病没灾的,却被扔到这个洞穴里,显然不合常理,其中必有隐情。而大黄狗之所以冒着被打死的风险拦住官轿,显然是想请里面的青天大老爷替小孩主持公道,只是老爷连自己手底下子民的死活都不顾了,哪里会理会一条路边野狗。

明白了大黄狗的良苦用心后,薛陆二人决定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替这小孩讨回公道,了却大黄狗一桩心事。

薛矜对陆怀袖使了个眼神,小公主顿时蹲下了身子,素手一捞,将躺在草堆上的男婴捞了起来,抱在怀中。她从来没有抱过孩子,但奇怪的是,那个小孩一到她怀里就立马不哭了,那双亮晶晶湿漉漉的眼睛安安静静地看着她,甚是乖巧。

陆怀袖看着怀中小小软软的婴孩,眼神逐渐变得柔和,温柔的用指尖点了点他的鼻子,那婴儿似乎并不抵触她这一举动,扬起笑任她施为,嘴边小酒窝若隐若现。逗弄了一会后,她面向少年,以发现宝藏的语气说道:“你看这个小孩好乖啊,怎么逗他他都不生气诶。”

薛矜盯着她看了一会,忽然轻笑一声道:“你这个小孩也挺乖的。”说完便迈开长腿越过了她,头也不回的向洞外走去。

陆怀袖闻言先是一愣,继而意识到对方说了什么,心头似有一根柔软的羽毛轻扫而过,酥麻之意瞬间遍布全身。压下心头那抹异样,她抿紧嘴巴,不让唇角翘起,抱着男婴亦步亦趋地跟着少年往外走。

薛陆二人带着一条大狗一个小孩又返回了原先的街道,这一路上他们商量好了,待会便将城中居民招聚在一起,再抱出小男孩儿让他们来认。

走到一片阴凉的树荫下,薛矜驱动内力,将声音远远传出:“各位父老乡亲,在下今日出行,在路上捡到一个不满周岁的男婴,不知是哪位丢失的小孩子?还请来树荫下认领。”

他加了内力的声音传遍了安陆县的每个角落,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仿佛说话之人就在他们耳边耳语。很快百姓们来到树荫下认领,顿时将此地围了个水泄不通,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众人伸长脖颈看了看,最后都说没有见过。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但小孩的家人还是没来认领,薛矜见陆怀袖抱小孩抱得有些累了,便主动将小孩接过来抱在怀中。

他二人见无人认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刚要准备离开,这时一个妇人突然从人群里冲了出来,凑过去将薛矜怀里的小孩细细打量了一番,又怔怔地看了半晌,忽然放声大哭起来,语声哽咽:“我的儿啊,你怎么又活过来了……”

两人看到这里,觉得这事总算有了点头绪。

陆怀袖走到妇人身边,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一边柔声细语地说道:“大嫂,你先冷静一下,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讲述一遍。我们明白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好为你和孩子讨回公道。”

少女的温柔安抚起了作用,妇人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她抬手将脸上的泪水抹去,犹豫了一阵,当即把那天的事情原原本本跟众人说了一遍。

原来她的丈夫前不久突然得了暴病不治而亡,扔下了自己和自己刚满八个月的儿子。她和小叔子夫妻俩忙里忙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