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雪见(2 / 3)

吾与汝说爱莲 连舜 2063 字 11个月前

小小的脑袋抵着后背,一下一下地摇头,她的心里好乱。

“不急,慢慢说。”她又开始了手里的针线活。

良久,背后传来了黏黏的话语声。

“金鱼、腰带。”

“金什么腰带。”

“金鱼腰带。”

“什么腰带。”

“金鱼腰带啦。”她气鼓鼓地拍了拍灵瑶的背。

“知道啦,画给我看哦。”灵药微微侧过脸去。

笑了就好。

……

“小……舜。”

“是我。”

“什么是你。”

“那个女侍的水盆是我擅作主张。”他看那呆滞的脸,明白她在想什么,又举出了一只缠了细长红绳的手指。

“谢,别人耍阴招是下作,但用不光明的回击,不也是走进他们的行列吗。”她不想知道他如何操作,也佩服于他的心思细腻,但是不想见他堕落,哪怕一点点也不可以。

“好。”他也隐约猜到了她会不满。

月光下的手指披上了一层瓷白,细细的红线像那沁出的血线。

“我……我好怕,身份好像被发现了,你知道的,原来……”她不敢细说,怕隔墙有耳,也是心慌,截断了话语。

“别怕,我在。”他把团在手里的红线递给了她,“我会护着你,永远。”

她不知道这红线是从哪搞来的,但是他能在水盆上动手脚,这应该不算什么。

他捏出线头示意她,她便心领神会将它攥住,你一拉,我一扯,小小一截红线在两人手里轻轻拉扯,拉动了谁的心弦。

打更声再度响起,红布从阁顶降下,轻轻柔柔却没斩断红线,它匿在雪地里。

细细小小的不灭火星在冬夜里,在看不见的地方,无声地燃烧起来。

……

“红阁里对新年的庆祝总归是象征性的。”

“这叫象征?”——

在她眼前的是血红的纱帘,朦胧了内壁,假山流水才是最离谱的,这大冬天,姬少司是从哪运来的清澈活水,量之大令人咂舌,洞眼里穿插竹管以便排水流水。

淡淡水声,盏盏清酒,碟碟佳馔:

曼陀样夹饼,饼缘破裂处半液状夹心欲流未流;

单笼金乳酥,扑鼻的酥香比那笼屉还能证明它的刚出炉;

剔缕鸡,软枣糕,橘皮汤,炙羊肉……从众人眼前依次流过。

而那樱桃饆饠,更是具有迷惑性,她拎起一只,如胶冻晃荡,一入口,一阵凉丝丝蔓延了口腔,再是甜而不腻的口感与樱桃肉独有的酸甜交织,表皮澄明恰好与酪韧柔相兼,润而不散,层次丰富。

把酪樱桃和饆饠融合,这厨师是天才!

同时某处,姬少司情不自禁揉了揉鼻子。

嬉笑声,脚步声,拍掌声交杂在一起,又被如珠琴音熄灭。

每个人都屏息聆听,心头似有枫叶随风飘浮,一扬一抑,没人舍得有大动作,怕乱了氛围,哪知早已结合在氛围之中,眼前恍有枫叶相离相聚,互相拥抱又互相推开,最终落红满地。

小人儿循着将逝的尾音看去,姬少司正低头欲将琴抚定。

是炫耀吗,在众人的喝彩和注目中,他好像看向了她,淡淡勾起了唇角。

……

杂役要忙前忙后,虽不被限制入场,但也是没时间加入,少年半蹲着看她变魔术似的从袖兜里掏出一只饆饠,“啊——”的一声对上了一只朝上的掌心。

两人都情不自禁笑了,什么嘛,投喂小动物一样。

最后小人儿怀抱自酿的菊花酒,半醉着靠到了少年的肩头,好像所有的不悦都能被忘掉。

一切都是静悄悄的,一切也都被一双眼看尽。

冬天,是短暂的。

雪已消融,腰带也绣好了,和从前一样的花样,和从前一样的转圈,回头却已不是当年人。

“舜。”小人儿扯着少年的衣角,“我要出去一天,去看,去看阿娘。”她打听得消息,见家要在玉莲寺祭母。

他知道她心里是苦的,只是抚了抚她的脑袋。

“哎呀,要长不高的!”她猛地跳了三下。

在抽条儿的估计最怕一切“长不高”魔咒。

“春桃,简单梳洗一下,看着精神些就好。”见月枝坐在镜前,一脸憔悴。

“是。”

一月的金心大红开满了玉莲寺。

夕寂方丈洒扫着庭院,飒飒的冻枝残叶拂地声被脚步声打破。

“方丈。”

他一回头,变笑了:“小见施主。”

一身黑裙的她半匿在茶花树后,“方丈,给我三炷香,祭母。”几乎是哽咽这说了这些。

不闻窗外事的方丈也呆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