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熊掌(2 / 3)

吾与汝说爱莲 连舜 1757 字 11个月前

是国之根本,这良药虽是苦口,却也……”

“行了行了。”李圜摆摆手,接过了药丸,“宴会事务可准备好了,田卿。”最后二字拖得意味深长。

太监闻声,老脸一红,“您可折寿咱家了。”他转而又变了脸色,“宫中传来消息,二皇子今日入陌都,想必此刻已在赶往宫中的路上。”

李圜假装吞咽,舌头却是一翻,药丸稳当当地被敛在舌底。

……

“殿下。”季述看向李瀚,“他既已死,宫中的眼线便又少了一条。”

“他女儿也跟着去了吧。”李瀚只是闭目养神,“这族免不了被流放,之后的打点、留后,你晓得的。”

“臣明白。”根据李圜的尿性,今日入宫少不了整些幺么蛾子,“如今殿下还是要守拙?”

“守?再怎么演戏,也得他吃这套才是,单单做给臣下看,守与不守有何不同。”

二皇子本不是“二皇子”,只是这李圜踏着血路少年登基,屠戮得仅他一人罢了。

他的刀向来划在生死簿上,这次,轮到李瀚了。

巳时已到,厅堂内坐满了臣子,而两位主角久久未置。

“酒呢!”浑浊的喊声震了厅堂,底下人人自危——人未聚齐,他倒先开了席。

暗红之中,他是唯一的一抹亮色:

头戴通天冠,其二十四梁,附蝉十二首,加金博山,配珠翠黑介帻,即以黑介帻承冠,偏转之间可见面上酡色。

赭黄龙袍微敞,柚青酒器在握,仆从伺侧似是燕居嬉游。

李瀚默不作声,踏入厅门,此时四下噤声。

“恭迎二皇子入宫——”田毋的干儿子掐起嗓子喊。

若不是礼部还有那些老家伙在,这宴会怕是会更儿戏些。

待坐定,便见得案上的惊喜:一只半死不活的母兔。

“皇弟,为兄清早亲自为你猎来的,请吧。”李圜饮着酒,仍不忘斜睨他的好弟弟。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他不去理会配备的餐具,抚向腰际,这一度让旁边的大臣惊恐,毕竟他入宫前恰死里逃生,而给他设难的正是台上看似无关的皇帝。

而众目睽睽之下,却非料想的行刺,那把利刃慢条斯理地划开了母兔被细密缝合的腹部。

而那腹腔果有一子,引箭而亡,脐带已是虚设。

他晓得他在影射些什么,却还是将刀捅得更深,母兔的两眼充血暴涨,转而失神脱力,最终连条件反射也无了。

周围人见此便不敢侧目了。

“想臣弟前几日被歹人伏击,尚能脱险,便是乘了皇兄云气,囊中羞涩恐无以回报,特此集食茱萸以献。”李瀚将那兔肉片成薄片,吩咐仆从特设一盘,同那茱萸一同献上。

“兔肉鲜美,而茱萸辛烈,此人间佳馔,唯皇兄一人一人可尝得。”

李圜见此,冷哼一声。

而看那李瀚,却是勾唇淡笑。

“皇弟此番入宫,务必放心,为兄自会好生护你。”李圜用刀拨弄着兔肉,并不吃,只是饮酒。

“有劳皇兄费心。”

……

终于宴会结束,客套与奉承做尽,李瀚才得以退下。

“回茖莀殿。”

“茖莀殿已废弃,如今荒芜不堪。”引路的小太监应答道,“但您的新住处离那不算远。”

是啊,这么多年了怎还能如初呢。

油纸灯笼在黑夜的甬道里团出不明不暗的灯光,伴着碎步蠕行。

李瀚仰头,并无稀星一点,谁能分清何处是地又何处是天,若光明是天幕的凭证,那他此刻,便是了吧。

前脚刚踏入殿门,便见槐树下一美姬跪地,春寒之夜仅着薄薄单衣,他也不问,默默走进房去,其余之事,交给季述便是。

他躺在榻上,以臂掩面,听得院中清净,只有槐叶碎响,才真正得以放松——

“阿娘,阿乙,阿乙,他没了。”

“……阿娘、知道,宫中已是凶险……我们离开这好嘛,我们出去。”王贵妃的话语听起来并不很慌,却把自己的孩儿抱得那么紧。

“驾、驾、驾!驾!驾!”好颠簸,他在哪,他手伸出想挽开帘子却被扯下,“莫动。”他才发现自己在一个竹笼里。

“阿娘和你玩个游戏,阿娘没叫你千万别出来,好不好?”

“好。”他有些困乏迷糊,这是要干什么。

“娘子,那些家伙什都扔了!车太重!”驾车的人朝车内大喊。

她闻声往外扔箱子,车后马蹄声却进了。

刚要扔第三个,那刀锋却穿过箱底直刺进来,好在车夫一个颠簸,那人控不住负重的刀,抽了出去。

来不及了!

她怀着侥幸往外一探,瞅准时机将自己的孩儿连人带笼一并扔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