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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盛夏午后,烈日暴晒。

路边树叶子都晒得卷了边。

周遭一丝微风都没有。

虽站在绿荫下,却仍感闷热难耐。

左昭昭抬手摘了帷帽,扔给一边的小丫鬟。

总算能透口气。

不远处树荫下的几个人,还在叫嚷拉扯。

左昭昭转头看一眼,复又抬头望天。

连连叹气。

左昭昭这趟出门,是来外祖家的别院避暑。

临出门前阿娘千叮万嘱,出门在外,低调行事。

路上万不可惹事,更不可抛头露脸。

下个月及笄礼后,她就该定亲了。

左太太知她性子活泛,出门好管闲事。

因而出门前再三叮嘱她,万事不可抛头露面。

哪知她不惹事,偏生有人生事招惹过来。

青天白日,这么宽的路,一个老婆子突地从路边窜出,倒在车前。

她人倒下,躺在车前,呼天抢地的死命吆喝“撞人了!”

紧接着,老婆子的两个儿子从路边窜了出来。

连哭带嚎的拉着马车,要求他们赔偿。

这些人是想银子想疯了,明显的讹人把戏。

短短一刻钟的功夫,引了路过的几人围观看热闹。

要不是马车里太闷热,左昭昭连车都不想下。

她堂堂一个国子监祭酒家的女郎,在京城地界,还能怕被人讹上?

不过是谨记娘亲叮嘱,不好抛头露面罢了。

那老婆子今日也合该倒霉,敢讹上她左昭昭,一个铜板都别想从她手里讹走。

左昭昭知道王勇是个面瓜,没成想这么面。

这都半个多时辰了,还在跟那些人纠扯不清。

左昭昭后知后觉,自己就该坚持带何三出门的。

王勇这个人,长得瘦弱矮小不说,全身上下跟勇字也一点不沾边。

平日在府里就是面人一个,在府里时大家一团和气,他不显山露水。

出了门,遇着事就看出来了,此人不堪大用。

何三就不一样了,长得人高马大不说,还一脸凶相,拳头更是硬的吓人。

今日这事若换了何三,必定手起刀落,三句话之内必定让对方闭嘴走人。

思量半天,左昭昭轻轻叹口气。

出门不惹事,真的好难。

又过了一刻钟,王勇擦着汗。

一路小跑过来,路上扬起一层细微灰尘。

就听他回禀,“大小姐,他们要一百两银子,我给砍到了十两银子。”

左昭昭闻言,霎时瞪大双眼,难以置信。

再看王勇还一脸得意志满满,略带骄傲的邀功表情,左昭昭顿时气的肺管子疼。

娘亲就是防着她惹事,才派了处事圆滑的王勇跟着出门。

王勇也确实不负所望,确实圆滑,打算拿银子息事宁人。

可问题是,她左昭昭是那种按头吃亏的人?

这是十两银子的事吗,这种骗子就该送到牢里吃牢饭。

王勇竟还由着他们开价勒索。

他这个府里管事的位子是怎么坐稳得,人长得其貌不扬就算了。

脑子还混沌,办事更是一塌糊涂。

左昭昭心里的火气压了又压。

纵着这几个骗子为非作歹,自己能忍了吗?

这还怎么忍?

今日这事,她还就惹定了。

这疯婆子,今日不让他们一家吃点苦头,她左昭昭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好歹这回惹事前记起阿娘“不可抛头露面”的叮嘱,她拿过丫鬟多福手里的帷帽带上。

带上两个小厮,踩着树荫慢悠悠走过去。

树荫下,老婆子还在一手扶腰,假模假式的吆喝腿疼腰疼。

旁边围了几个同情他们遭遇的路人,正在安慰老婆子的两个儿子。

老婆子的两个儿子,熊大熊二长得又胖又矮。

一脸憨相,打眼一看确实不像骗子。

两人三言两语的就颠倒了是非,听得路人愤慨激动。

恨不能卷了袖子,立马替他们伸张正义。

“你们别怕,有我们给你们作证,必定让你们拿到该得的赔偿。”

“阿婆伤的这么重,十两银子也太便宜他们了。”

“看他们的马车就知道是富人家的,伤了人却这么推诿扯皮,可谓为富不仁,为富不仁呐!”

“就是,就是......”

熊大熊二适时卖傻,满脸感激。

连声附和作揖:“多亏了遇上你们几个好心人,要不然我们还不知道上哪说理去!”

左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