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2)

太子殿下不可 蕖汐 1582 字 11个月前

直至天将暮时,阿月掐着时间给宁奕送晚食,如今他转醒了应该能正常用饭了吧。

走进房间后扫了一眼,阿月便看见了泼洒后只剩半碗的白粥和依旧静伏不语的太子。

阿月探视了一番太子的情况,因心绪不稳又几近一天没有吃过东西,看着比早上来的时候脸色更差了。

阿月渐渐目露愠意,她甘冒奇险甚至再次踏进皇宫,难道就是让他展现自己的凛然死志吗。

食篮被放在了柜面上,瓷器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阿月看向宁奕,语气肃然。

“你便这般糟践自己身体吗。”

宁重新打量起阿月,又是这个小宫女,与他年纪似相仿,身量纤细如柳,肤色是不常见天日的苍白,即便身着最低级的宫女服也能显得出尘,更难得的是她一身淡然气质,不似这个年龄的人。

此刻宁奕是无意去深挖为何有这种违和感的,他有些昏昏沉沉的,好像又起了热,只略抬了下眼眸,开口,“我便是饿死也不吃宁渊的东西。”

恰在此时,阿月听到了和友人叶盈玉约定的敲门声,三声长扣三声短扣,门露出一道缝隙后叶盈玉灵活踏入。

“怎样,没死吧。”

“没有,只是把我当成了靖安王派来的看守,不肯吃饭”

一刻钟后,阿月目瞪口呆,有时不得不佩服她雷厉风行友人的方法虽然特别了些,但是却是十分的,有效。

叶盈玉一手拔掉封住太子行动穴位的银针,一手擦拭着帕子,看向阿月道,“明日若他还不吃饭,等着我晚上来让他吃。”

原来她竟以银针封住太子行动,一手捏开太子的嘴,另一手直接将粥灌入进,由于之前的几日帮着阿月喂他药,此番动作行云流水,竟未浪费丁点,只是苦了太子。

在银针拔出后,他瞬间弓起了身子,咳得昏天黑地。

叶盈玉面色不改,甚至对着太子说,“对待这般不识好人心的人,就不该枉费好心,阿月性子柔和我可不是,若还不识好歹,我下一针扎的可是死穴。”

阿月着实怕叶盈玉再留在此处,好不容易救回的太子性命堪忧,毕竟她已领教过了太子的冷言冷语,好说歹说劝着她赶紧离开了。

回到房间后太子还在呛咳,身体不住起伏,连眼角都浮上了红色。

阿月感觉到太子在细细颤抖,像在拼命地压抑,尔后像是彻底决了堤一般。

他将头紧紧埋在双臂间,只有偶尔溢出一两声的呜咽暴露了心中的起伏波澜。

此刻,阿月方感觉到这是个刚失去了父亲的少年。

他是天之骄子,羽翼未满时双亲已逝,短短几个月从云端坠入泥潭。他在陌生的环境中醒来,周身骨裂多处,几乎不能行动,他能做的只有敌视愤恨所有。

宁奕再也压抑不住,他毕竟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他昂起头,双目赤红,向阿月嘶吼道,“你们还要怎样,为何不干脆杀了我,杀了我!”

“母后死了,父皇也死了,杀了我,杀了我!”

阿月喉间有些堵,没有人能在倔强少年的嘶吼中无动于衷,但她只是这场皇家纷争的旁观者,没有任何立场去劝慰。

“你…”,阿月平复心绪后平稳地说道,“之前种种已成定局,养好身体方能想以后的事情。”

顿了顿,阿月又说道,“我说过,我非靖安王一派之人,但你总这般作践身体,那我真是白救你回来了。”

说完便径自离开了,宁奕发泄后也渐渐平息。

眼前似是走马观花一会儿看见的时母亲一脸病容,流着泪让他给皇叔服个软,一会儿看见的是天生慈善的父皇眼中逐渐失去光彩,最后是那人狠狠扼住他的咽喉,狞笑着把他推出通天塔。

不知阿月的话他听进去几何,但有个声音渐渐浮起,对,不能就这样死了,双亲的仇,刻骨的恨,他必要加诸回凶手之身,这天大的仇,他要报!

夜深风起,明月高悬,这一处破殿却归于平静,一场喧嚣转为沉寂。

与此同时承德殿内。

靖安王宁渊慵懒斜倚在楠木太师椅上,手中把玩的赫然是一柄长弓,重俞十数斤的弓在他瘦削指尖犹如玩物。

宁渊缓缓从箭筒内抽出一支羽箭,略一用力拉满,箭尖对准他脚下之人。

「礼部尚书,登基大典办得还是办不得。」

礼部尚书抖如糠筛,齿间不断发出打颤声,「太太,太子失踪不满一月,办办办王爷的登基大典不合适,且按大炎律,这情况当会同宗室子弟与六部详拟,直接办王爷的登基礼,按,按礼数不合阿!」说罢将头磕得砰砰响。

利箭破空穿透骨肉,礼部尚书应声哀嚎,箭头深埋进他大腿肉中。

宁渊缓缓又搭一箭,「再给你一次机会,哦对了」,宁渊说着放下了弓,斜睨着礼部尚书,「你一双在老家的儿女被我请来作客了,你还想见见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