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3)

太子殿下不可 蕖汐 1716 字 11个月前

正当宁奕欲现身时,他身后相反处出现了一针轻微的簌簌响动,像是有物事拨开了杂草丛,在这夜色中显得格外明显。

侍卫几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果然向发出声音的地方走过去,离宁奕越来越远。

宁奕重重喘着粗气,感觉到身后的压迫感逐渐散去。

他不由地稍往后看一眼,这一看便愣住了。

在他匍匐钻出的洞口,有一小模糊团身影和他身着同样的夜行服,保持同样的匍匐姿势,正是阿月。

宁奕的心一下悬到了嗓子眼,她出来做什么,这人怎么敢!

难道刚才的动静也是她弄出来的?

她是来帮自己的吗?

一个念头接一个念头闪过。

那些侍卫已离阿月所处的地方不足一丈,宁奕已无法思考,他决定立刻现身,将侍卫的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

阿月像是看穿了他的意图,以手作了个很小的禁止动作,其实看得不甚清楚,但宁奕很快明白,一下停住了动作。

阿月从怀里掏出另一团不知何物的东西,那东西一跳一跳地往前蹦。

很快就蹦到了几个侍卫面前,不久侍卫几人扫兴至极,连呼晦气,被几只野兔给戏耍了。

宁奕自然及时抓住了阿月给他创造的机会,匍匐前进的身影离包围圈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在密林中。

阿月看着他顺利逃脱,也是狠狠松了口气,还好事先问叶盈玉要了几只野兔。

殿下,前路多坎坷,接下去要靠你自己走了。

阿月按着原路慢慢地退了回去,也是她运气着实好,几个侍卫满腹牢骚地高谈阔论,一些细微地声音不足以让他们继续生疑。

就这样暂时平静了几天,阿月始终有些不安的感觉,这一日,终于得到了印证。

“靖安王到。”一道尖细嗓音划破殿内宁静。

果然还是被他发现了,阿月想到。

靖安王一身华贵玄色广袖锦袍,头束嵌珠紫金冠,脚踩鎏金镶边长靴,立于庭院中,看向跪伏的阿月森然道,“久违了,前朝公主,燕芜月。”

“本王还道见你之后为何有些熟稔,竟给本王想起来了。”

阿月缓缓站起,转而不急不缓地行了一个前朝的礼节,周身气度顿变,不再是瑟缩的小宫女模样,“见过靖安王。”

宁渊围着她走了一圈,“当年皇兄仁善,下令若使芜月公主自愿归顺,虞朝燕姓遗族可皆迁岭南本朝不再追究前朝身份,亦不可辱杀公主,此令凡大炎宁氏子孙皆守之。”

“我问了好久,皇兄都不肯告诉我在何处安置的公主。”

宁渊紧紧目视阿月,“先皇的宽恕不是为了让你为所欲为”,他一个字一个字问道,“太子宁奕,你是否已见过。”

阿月再伏,未直接回答,反而抬头向宁渊说道:“先皇仁名广播,我亦铭感五内,只是为何先皇最信任的亲兄弟,靖安王您,会对他的独子赶尽杀绝,王爷非要走到那一步吗。”

宁奕瞬间喷涌出怒气,他大喝道,“你一个前朝余孽凭什么过问我大炎之事。”

“尔等龟缩在临安,见了异族像见了耗子的猫,一群鼠辈而已,若非我父皇与皇兄,这天下早已分泵。”

他阴骛地对着阿月说,“我不会违背皇兄旨意杀你,但是你记住,若我发现一丝一毫你和那孽种有瓜葛,那你就去地府找你那些懦弱无能地前朝宗亲。”

“来人,给我好好看守这处,不准再放一人进来。”

“你就在这里,看着我大炎日渐强盛,而你便自生自灭。”

说罢几步便走出了阿月所居的偏殿。

月上中天。

阿月从屋中取出了一坛子酒,对着夜幕星空猛地喝了几口,这是最后一坛了。

有些恼恨今日自己的失语,她原不该是这么莽撞的人,将自己的处境变得更遭。

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见到小玉,更不知是否能再听到她救起的那位太子殿下的消息。

余生她都将在这里度过了,她没有像平常一般女子恐惧或是恍惚,反而很是平静,小玉经常说她暮气沉沉,不像是这年纪的女孩儿家。

她没过过快活的日子,又怎么会像寻常的女子那般纯然了无心事。

几口烈酒入喉,阿月眼前逐渐朦胧,连着看月色都变成了一片迷蒙,穿过那片月色,曾经的事情好似都在眼前发生。

虽然她真的不想,但一触碰到那些事那些人第一个想到的仍是小南,她的弟弟。

那年她好似才五六岁,叛军攻入了京都,亲眼瞧着锦绣焚作了灰堆,故国变为焦土。

国君带着宗室、旧臣一路难逃,依附各地势力与大炎军队拼死周旋。

国君失了天下,接纳他的地方势力或背叛向大炎投诚,或只是为了玉玺,众叛亲离下一日疯似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