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刀杀人的寒门贵子1(2 / 2)

就叫初月吧。”

“初月。”她在心里念了念,缓缓点头应下这个名字。

初月,又有伊始之意,一切推翻重新开始,是杜司云对她的祝愿。

按照前世的轨迹,她该叫流星的。

杜司云望着眼前这张警惕十足的脸,额角那道细疤在发间若隐若现,不自觉回忆起前世。

前世的杜司云父母早逝,由族里抚养长大,一早养成审时度势的性子,念书起色后,婉拒族长牵线的亲事,一心想当高门女婿,进京赶考时频繁出入各大诗会,猛刷名气,结交高门子弟,各种操作下来,确实引得一些佳人的关注,可惜用力过猛,脚踩几只船翻了,被发落到偏远小县坐冷板凳,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肠子都悔青了。偏偏一无所知的阿福还时常为他愤愤不平,反复提醒他的愚蠢。

来到良县后,前世捡到了重伤的初月,本着刚上任刷个好名声的原因将人救了,随手安置在后院,后来发现意外初月竟然会武,而且性子古怪。抱着不可见人的心思,前世将初月纳入旗下,摸清她的性子后,不动声色引导让其为自己排除异己,刺杀良县不服管教之人,几年后死在初月手下的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良县也成了前世的一言堂。

后京中听到风声派人下来调查,前世怕事情败露,一杯毒酒送走了对他从不设防的初月,把罪名全部甩在初月头上,自己反而因为破案有功被召回京城,官运亨通。

“这是哪里?”初月打断了他的思绪。

“良县。”杜司云回神道,“初月姑娘有伤在身,只管安心住下修养。”

初月想到眼上的伤,缓缓点头同意这个安排。

杜司云又说了几句安抚的话,见她神色疲惫,体贴地告辞离去。

待脚步声消失,一直紧绷的初月终于松懈下来,双手开始摸索周围环境,寻找可以傍身的武器。

床案上摆放的茶杯被扫落在地,碎成几片,初月挪到床沿,弯腰伸手去够。

“小心。”

屋外传来声音。

初月手一抖,指腹撞上碎片的边缘尖锐处。

去而复返的杜司云跨进屋子,连忙放下手中热食去看初月的手,不料长了薄茧的指腹毫发无损。

他讪讪放下,转而去捡地上的碎片:“你行动不便,有什么需要找旁人帮忙。”

初月收回手,不知为何,方才被握住的手背连着食指一片灼烧。

可惜没能拾到碎片,她心里这般想着。

知夏的手没什么大碍,不过小丫鬟对二话不说就动手的初月有了心理阴影,退避三舍,阿福正在哄人。

县衙后院人手不多,只有阿福前几日雇佣过来的一家老小,都有各自的活计,杜司云亲自喂初月喝了粥,看着人躺下休息,这才端着碗筷关门离去,不忘带走那堆碎片。

初月静静躺在床上,心里数着脚步声的节拍,不疾不徐,沉稳有力,一如他的语气。

第二日,在双倍月钱的加持下,知夏鼓足勇气敲开房门,初月早就醒了,半倚在床头,听着毫不相似的脚步声,不知为何有些低落。

初月性子冷淡,除了必要的话一概不开口,尤其喜欢晒太阳,知夏战战兢兢伺候两天后,发现对方不会突然暴起伤人,终于松了口气,当然在阿福管家面前,依旧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骗来几样糕点甜嘴。

一段时日后,知夏开始耐不住寂寞与初月谈天说地:“杜大人真是个为民请命的好官,昨日为桐乡的一户人家从周员外手里拿回了田地,那周员外仗着有钱有势,捐了官,在乡里鱼肉百姓,强买强卖,往年有人来告全都不了了之,自认倒霉…”

初月坐在庭院中晒着太阳,静静听着知夏如何夸赞杜司云,在她口中,杜司云简直就是青天大老爷,好的不能再好了。

身为高门死士的初月,见到的多是道貌岸然、蝇营狗苟之辈,为了维护家族利益不择手段,实在很难相信杜司云是个另类。

“而且大人一表人才,最是俊俏,对了,明天大夫就会上门为姑娘拆除纱布,到时候你就可以亲自看看大人的风采。”

初月闻言抚上眼睛,阳光透过层层叶缝落在手上,一点点渗入冰冷的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