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回家两个人没再多说什么,王也回家拿上要带过去的黄糕粑,临出门被王夫人抓着又塞了袋四川的青皮李子,说是这次随黄糕粑一起寄过来的,让王也拿过去给谭初一、谭阿姨她们尝尝鲜。

按王夫人的话说,“大城市里卖的都是皮薄肉软的大李子,小李子少见,谭家应当没吃过,给初一做个饭后的零嘴,尝尝本土小李子的味道。”

都是对谭初一的拳拳爱护之心。

等谭初一开门看见王也手上的一大袋李子,愣在原地,过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伸手帮王也把东西一起送到厨房。厨房台面上是阿姨做好单拎出来给王也家切好的整鸡,放在玻璃保鲜盒里,旁边用塑料盒子装着广东吃白切鸡的蘸料。

把东西带回自家放好,谭初一领着他到槐树下,仰头看着离地几米的片片洁白,问:“你摘槐花,准备怎么摘?爬树?”

“除了爬树也没办法,可不能像以前一样,拿根竹竿劈开,在地上把树枝硬生生拗断。”挽好裤脚衣袖,王也身手灵活,没借梯子三下两下就爬到树干上,“现在主人家在看着,那可不得小心点儿别坏了人乘凉的荫凉。”

“诶——接着!”

伸手接住王也丢下的一簇洁白,谭初一找来阿姨用来装果蔬的簸箕,在下面接王也从上面扔下来的花。一开始她还能听见槐花落在簸箕里清脆的“啪嗒”声,到后面槐花越来越多,谭初一再听不见,只闻花枝相碰的细细闷声。低头看去,好多的花躺在她的怀里,槐花清淡的香味变得浓烈,谭初一觉得,自己身上都是槐花香了。

果然如王也所言,槐花幽淡的香味能静心宁神。她倏忽一笑,手指捡了朵花放上嘴唇,舌尖一卷,灿白消失在嫩红的唇后,谭初一尝到花瓣的苦涩,与花芯的微甜。

王也在上面喊她,“够了吗?”

“够了。”

于是王也顺着树干往下爬,两分钟后轻巧地落到地上,走过来看簸箕里两个人的收获。

“嚯,这么多?大小姐怎么不提点提点小的,不然怕是你家这一树花都得摘干净了。”他捡起一串槐花,没在意上边的缺口,仔细把花瓣去了,咀嚼花芯,“嗯……还是这个味儿,夏天必不可少的一口之一。”

“其他的是什么?”

“西瓜最中间的一勺、冰块溢出的饮料。”

谭初一笑,把簸箕放在院子内的石桌上,“吃西瓜吗?上次你家送来的那个西瓜还没吃。”

王也在树上忙活许久,口渴,点点头。

于是谭初一去厨房找到那个放在冰箱里的西瓜,一刀两半,拿两个勺子一起带出去,两个人就坐在石凳上,一人一个勺子一半西瓜,擓西瓜吃。

“明天一起去上学吗?”谭初一侧头问他,眼睛周围让人心沉的红色唯余眼角一点残余,红色被笑意揉碎,沁出水一样的温和。

王也可有可无地点头,中间最甜的瓜肉已经被他吃干净,他一点点往边上挖,“要写作业吗?我爸妈他们也还有一会儿才回家吃饭。”

“顺便讨论下题目,我大致看了看,有道题可能你出思路要快一点。”

“行,等我去拿纸笔。”

王也的书包带回家了,现下懒得走动,谭初一就另找出两个本子和笔,把自己的作业放在石桌中间方便两个人查看,桌边放西瓜,两个人边讨论边吃,几十分钟徐老师留的两道竞赛题便完成解答。

恰逢最后一口西瓜吃干净,听见隔壁汽车发动机和开门的声音,王也知道他爸妈到家,拿上一半槐花回家吃饭。也不知是不是他一天就把槐花吃完了,隔天早上谭初一过来的时候,王也身上的花香味直至两人到学校都没消散干净。

惹得秦思妍好奇地问他俩吃什么东西了,身上味道一模一样。

王也反应过来,昨天谭初一在树下抱着花许久。

“唉,昨天的作业我遭大难了,写了一个多小时。你们写多久啊?”

“我记得是四十多分钟……?”王也翻着书回想。

“嗯,是四十七分钟。”

靠在谭初一身上,秦思妍注意到两人回答里的细节,她状若无事地打量王也一眼,余光又把谭初一看个遍,面不改色地试探,“你们的速度差不多啊。”

“今早学校东边那条路碰到,互相聊过几句,对了下思路和时间,有什么不对吗?”王也反问。

两个人回家同一个方向身边的朋友是知道的,上次谭初一家司机送他们的时候李立栗第三个下车看见王也还没动弹,问他才知道两个人同方向。第二天所有人都知道了。所以早上来的时候碰到完全合情合理。

秦思妍“哦”一声,说起下午放学一起去美食街,“学习的脑袋需要美食来治愈!”

谭初一指出她“冠冕堂皇”下的真实,“潜台词:嘴馋了。”

“看破不说破初一。”

谭初一闭嘴。

虽然会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