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纤尘和洛千缘两人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就出发了。

两人行了半日，便到了铜陵的边界。

外面有一座十分高大的城墙，至少有十丈高；墙壁有被火烧的痕迹，上面还有几十只没有被火烧毁的羽箭。即使城墙变成了现在这样破烂不堪，还是可以看出昔日的高大辉煌。

城门口有个牌子，上面使用金色墨水书写的“铜陵”二字。墙头的草长的比人还高，格外茂盛。

陆纤尘打量了整个城门，转头对洛千缘说：“这里真是被火烧了个面目全非，要不是那小二给我说了它昔日的繁华，我还不信了。”

洛千缘也接着说：“是啊，我本来还认为只是城内化为飞灰，结果这直接全军覆没！”

陆纤尘摸了摸墙头的草，说：“是啊，从前的盛世芳华，早已消逝，只留下一座荒废的空城。”

她拍了拍草上的灰，又转过头去，对洛千缘说：“对了，进去小心为妙，切勿与我走散！”

“嗯，知道了。”

两人走进城内，发现里面全是渗人的骸骨，还有些尸体甚至是站立的，好像在逃跑。有些民众惨遭杀掠，民靡孑遗。平、庆、泾、固间 ，千里荒芜，弥望白骨黄茅，炊烟断绝，被祸之惨，实为天下所无。

实在是穷山恶水之地！

“这……实在是，太残酷了！”洛千缘看到这一切后，直接说出了肺腑之言。

陆纤尘则是平静的异常，一言不发，径直走向更深的地方。

越往里面，越是荒凉。城内的人都往城外跑了，连尸体都没有几具，全是被烧毁和被砸坏的阁楼。放在六年前，那也曾经是非常繁华的。现在呢，到处都是毁灭它们的石头、刀、剑、火。

陆纤尘摸了摸地上被火烧毁的木头，指尖被染黑了。她闻了闻，顿时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本该是烧焦的味道，为什么是有股淡淡的香味？”她自言自语道。但很快，她又打消了自己的想法，万一是檀木呢？是吧，有点香味很正常。于是又继续走下去。

走了许久，陆纤尘隐隐约约感觉有人跟着他们，一回头，却没有人。就这样，他们走进了一个没有被烧毁多严重的大楼，坐了下来。

坐了一会儿，有一块木板掉了下来，洛千缘觉得是房子被火烧过，有木板掉下来很正常。陆纤尘用余光看了一下木板掉落的地方，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阁下跟踪我们许久，不累吗？不放出来，见个面。”

果然，有一个面色枯黄，瘦的皮包骨的女人走了出来，怯生生的，貌似有什么心事。

陆纤尘看了出来，就安慰说：“姑娘，你别害怕，有心事就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

话虽如此，但那个女的还是不敢说。

“别怕，我们不会介意的。”洛千缘笑着安慰道。

终于，那女的攥了下拳头，说：“我，我叫余念。是一位歌姬，在这家茗悦楼卖艺为持生活。我的家境贫寒，从小上不了学，就连有时饭都吃不上，更别说吃饱了！在十五岁那年，我父亲把我买到了这茗悦楼来赚取银子维持家里现状。虽然我很不愿意，但是，为了家人，我也豁出去了！

“后来，我大概十七岁时，有一位叫林忧思的富家少爷来了这茗悦楼，正好瞧见了我，可能是动了点心，之后就以后找我私会见面。我也”渐渐喜欢上了他，他约我私会也越来越频繁。有一次，他问起我知不知道铜陵那个地方防御最为薄弱，我说，在那个西边的山头，完全没有兵力分布。他很满意，于是就把我带到了他家。

“过后许久，他都没来见我了。直到六年前屠城那一天，我在西边山头看见了他，站在那个畜生将军旁，奸笑着看着城内。我气急了，于是头也不回的跑。跑着跑着，就跑到了他跟我经常私会的花园，侥幸逃过一劫。”

余念说完后，把牙咬的紧紧的，十分气愤，看起来恨不得杀了林忧思。

陆纤尘甩了甩脑袋，似乎听蒙了，但还是继续问道：“接下来呢？他还有来找你吗？”

余念点点头，说：“有的，他说他对不起我，过几个月就娶我做妻来补偿我。很显然，他食言了。独留我一人，在这个荒城里相思成疾。”

千金纵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诉。

陆纤尘哦了一声，又问道：“那除了你，还有谁活着？”

余念仔细想了想，说：“好像有几十个人活着，都重新种起了地，干起了生意。”

“那你呢？”陆纤尘问。

余念显得很不好意思，吞吞吐吐道：“我，一直在等他回来，有时勉强混口吃的。”

这妥妥的一个相思成疾啊！

陆纤尘揉了揉太阳穴，继续问道：“那你能讲讲这茗悦楼曾经发生过什么吗？”

余念配合的点点头，说：“还是屠城那一天，我不在。可听别人说，那一天，所有舞女和歌姬都倒在了地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