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1 / 2)

疯火少年 邹暖暖 867 字 11个月前

在学校里,他从书包里偷偷地看母亲的照片,结果被班级里的同学看到。

“哦,大家快来看,窦临渊喜欢自己的母亲,真是变态!”

“恋母情结啊!每天都看照片,怎么不亲上去?”

“看着挺好的人,没想到竟是心理变态,连自己的母亲都不放过。”

学校就是囤积八卦的地方,这个消息立刻在学校里传开了,一些跟他玩的较好的同学,也有意地避开了他,把他视作为异类。

“好恶心,好变态,连自己的母亲都不放过。”

本来就性格孤僻的窦临渊更加的置身于痛苦之中,无可自拔,放学后,他一个人跑操场,朝天怒吼,为什么,为什么世界对我那么的不公平?遭至多天的委屈之后,只有通过运动,才能得以发泄。

除了跑步,就是投篮,每投进一个篮球,他都会小声地喃喃自语道:“母亲是爱我的,她不会不要我的,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想让我知道而已。”

有的时候,实在太过想念,他便会从抽屉里拿出针管,向自己的脉管里注入,是极端的,可也是和母亲唯一的联络,是病态的,可他也甘之如饴。

几年过去了,窦临渊成为了俱乐部的首发,与自己的梦想和目标越来越近,但是母亲依然没有出现,他有些卑微和极端地想:是不是自己的影响力还不够。

如果说不能成为头号球星,那如果成为头号罪犯,母亲是不是就会来?

于是他打架、斗殴,成为了派出所的常客,但是并不能扩大影响力,只能徒增他更多荒唐而又没必要的罪名。

杀人呢?他有想过,但是他终究下不去手,他无法戒掉的是骨子里的善良。

当然生活不全是糟糕、破碎的,他也遇到了一束光,他第一次近距离地看这个世界,原来还有跟他同病相怜的人——没有人爱,只是笨拙地爱这个世界,获取那么一点点的温暖。

这个人就是傅承博,第一次见到他,他就发现少年眼里的落寞,再接触,才知道他们本质上是同类人。

窦临渊的身体还在急速下坠,最后一秒,他翻身而下,保护住了他。

再醒来时,就是医院,傅承博哭着喊了一声:”哥。”

窦临渊腿吊着绷带,表情严肃道:“我还没死呢!”

“哥,对不起,我..”傅承博低下头,说不出话来。

窦临渊仰躺在床上,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金碧辉煌,熠熠生辉,难得的好心情。

“想喝豆浆了。”

傅承博跳下床,说道:“我这就去买。”

护士:“还吊着盐水呢!别乱动。”

窦临渊讪讪一笑,觉得挺有意思。

隔壁床的大爷唱起了昆曲,小孩则是在表演老太太,逗得人哈哈大笑。

难得清闲的时光里,窦临渊看到了世事无常,也看到了珍惜生命。

多元化的时代,世界更为丰富多彩,有人讲述了自己创业的经历,还有人说起了他们的爱情,更有人说起命运的坎坷,侃侃而谈。

他们都是普通而又平凡的人,可就是这些人,让窦临渊莫名地热泪盈眶,真实、接地气,不做作,没有架子,充满烟火气。

在休息的这半个月时间里,窦临渊才真实地感觉到自己在活着,没有外界的讨论,没有压抑和焦虑,有的只是坦然。

傅承博经过这一场洗礼,想开了很多,人只有在真正经历过死亡后,才能更加珍惜生命本身。

世上除了生死,其余都是小事。

那些他原本想不开,过不去的都是屁,看着一些骨瘦嶙峋、病痛致死的患者,他再也不敢拿生命去开玩笑,去豪赌,去挥霍。

病房里有人认出来窦临渊就是那个篮球少年,在最后一刻,实现绝地反击。

而他的石膏上也写满了签名,字迹潦草,密密麻麻,是众人对他忠心的祝愿。

世界纷纷扰扰,来去匆匆,相遇即是缘分。

“窦哥,我想通了,人生不管怎样都可以活,没必要在一颗树上吊死,学乒乓也挺好的。”出院的第二天,他们手握一瓶饮料,看着蓝天,坐在司令台上谈心。

窦临渊侧头看他,只一眼,让他的心就变得好难受,他才9岁,好像就被世界磨平了棱角。

少年本该是稚嫩、猖狂、不羁、桀骜、嚣张,像金子一样,闪闪发光,燃烧青春,燃烧梦想,不是左顾右盼,不是权衡利弊,不是唯唯诺诺。

“我只希望你能快乐。”窦临渊发自内心地说道。

傅承博对于这两个字已经麻木:“什么是快乐?”

“就是发自内心地认可你自己,做你自己,可以偶尔的不开心,但一定要说出来。”窦临渊嫌少有这样认真的时刻,风吹过他的发梢都变得温柔起来。

傅承博点头。

两个少年肩并肩,共享晚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