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好像又是她让她们的爱情落下了帷幕。

林沉璧毫不费力地离开了他的怀抱，离开了小教堂。

在她转身之后，林以羽扶住身旁的长椅，弓着身子低下头，整个人都蜷曲了起来，哽咽让呼吸声格外清晰。

他摔坐在长椅上，在一片眩目茫然中摸索出手机，打通了电话。

林沉璧走到喷泉与林荫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一个木质长椅，她坐上去，让背脊完全靠椅背支撑，仰起头闭上眼睛。

风梭梭穿过头顶的叶片，一片阴影投了下来，有人坐到了她身边。

“怎么来得那么着急？”林沉璧转过头看她。

“我就该和你一起来。”徐清雅叹气，揽过她，然后说：“我在路上的时候接到了林以羽的电话。”

林沉璧与徐清雅贴靠着，呓语般把事情说了一遍。

“其实这件事说到底他也没做错什么，无论他有没有说动黎夫人让她把我找回来，十三姨的死都是一定会追查下去的，何况黎夫人说的没错，是我这么多年都没来看过一眼——”

徐清雅抱紧了她，摸摸她的脑袋，“黎夫人一心想要你查清十三姨出事的真相，可叶老爷子早就查出来了她也不愿接受。”

“她跟在阿爷身边能做的太有限了，何况……”

林沉璧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有点累了，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想过让林以羽知道或者是卷进叶家的事情，我以为等我去了欧罗，就更不会让这些东西跟他有交集，可是现在……”

她闭了闭眼，“就这样吧。”

话音未落，林沉璧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陆文歆的电话。

“你去哪里了呀？怎么我来叶家找你你不在呀？”

“真巧了，你乖乖在家里等我回来兴师问罪吧。”林沉璧有气无力道。

“啊？！”

“我就是眼疾手快……”陆文歆缩在沙发里心虚道。

林沉璧恹恹地窝在对面，枕靠着徐清雅，“你眼疾手快不但拍了照片，还把照片给了顾恺骁，还不告诉我？陆文歆，真行啊。”

陆文歆火烧屁股一样窜到她身边，“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上次顾恺骁找我要照片，他就非要让我把卡给他，我根本就不知道他选了哪些照片，而且你也知道你们同意被拍就是答应了你们可以随时要……”

陆文歆越说越小声，又忍不住问：“他又拿来做手机壁纸了？”

林沉璧皱眉，“什么叫‘又’？”

“就是我上次想跟你说，他用当初你去看他比赛，在看台上和他握手那张照片当手机壁纸……你没让我说出来……我就以为你懒得管……”

陆文歆缩缩脖子，“但他就一直这么用，也没什么吧……那张拥抱的图也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林沉璧头痛欲裂，“林以羽知道了。”

“啊？！”这下陆文歆真的有点慌了，“我，我，我能去和他解释，而且你和顾恺骁根本就没什么啊，那就是个突发的——”

“他不是怀疑什么。”林沉璧揉了揉脑袋，“算了，反正现在也分手了。”

陆文歆倒抽一口凉气，“这个有误会就好好解释嘛，你们在一起也不容易——”

“不是因为误会，心心回来的事情，林以羽找过黎夫人。”徐清雅开口道。

没想到陆文歆听了这话一愣，皱眉细想了想，

“我说哪里有点奇怪，十三姨的骨灰不在这里，可是我在千木园遇见林以羽的时候也遇见了黎夫人，我原本只是以为黎夫人常去，只是想不到——”

陆文歆有些唏嘘，“过几天我们回申城，我陪你去散散心吧，或者你想去哪里？”

“回申城吧。不过，恐怕很难散心了。”

晚上陆文歆和徐清雅都留了下来，陆文歆在洗漱。

林沉璧打开了电脑，看到了欧罗导师给她发的邮件：

“亲爱的林，欢迎你即将来到德兰学习，很快就要开学了，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随时联系我，如果你提前到来的话，我会带你熟悉这里的生活和美丽的风景。”

林沉璧闭上眼。

徐清雅走到她身边，看了看邮件，靠在桌边，

“以华洲的名义在这个学校成立一个奖学金吧，让她们替你保留入学资格。”

林沉璧愣了一下，睁开眼，扯了扯嘴角，说不出话来。

今夜无月，星辰也不见，斑驳的叶影在灯光下沉默，碎裂而虚迷地晕染出光边，天边的云翳悄然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