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1 / 3)

“山长早安。”秦復在缓缓停下来的马车窗前恭敬施礼。

程山长掀起车帘瞧见秦復,一张白净脸蛋挂着灿烂笑容,在冬日里让人心里头一阵暖意。

想到这个滑头的小子不是个省油的灯,暖意减了一分。

“山长是要外出吗?学生也正要朝这个方向走,送山长一程。”

“不必,你且安排自己行程。”

“是,学生先告辞了。”秦復笑着再次施了一礼。

反正都是去同一个地方,有的是机会。

正准备转身,程维扬从马车内露出一张脸,笑盈盈地问:“秦公子,你是回丰县老家的吧?”

“正是,你与山长也是?”他明知故问。

“真是巧啊!”程维扬拍着窗框,满面笑容。

秦復还从没见程维扬对自己笑得这么灿烂过。

下一句就听程维扬说:“既然同行,我有一些射箭上的问题一直疑惑不解,你箭术出众,我正好可以向你请教。”

秦復朝程山长微微瞥一眼,这是不想和自己老子待一起吧?

想找个借口来自己的马车里。

果然下一秒程维扬就向自己亲爹亲娘提出要与他同乘。

程山长自然知道自己儿子肚子里那点主意,碍于自己夫人已经开口答应,他不好反驳,便应允。

程维扬像个逃出笼子的小白鼠,从马车上跳下车来,因为太激动,身上斗篷大,从马车上直接摔下来,趴在地上。

“摔到了吗?”秦復疾步过去扶起程维扬。

这若是搁平日,肯定把他手甩开,怪他多管闲事,这会儿却抓着他的手,开朗地笑着像个乖巧的弟弟。

这得多不愿和自己亲爹待一块儿。

身在福中不知福!

上了秦復的马车,程维扬松了口气,靠在车壁上舒展四肢,好似被捆绑的人终于得到了松解。

想必这两日放假,程山长没有少管他,被憋坏了。

他说道:“你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你,有一个饱学大儒父亲,随时随地能够请教学问,能够得到父亲倾囊相授,这是书院学子们求都求不来的福气。”

程维扬摇头叹气,“他们若真是我,就不这么说了。”

他开始和秦復诉说自己这两日的“遭遇”,除了吃饭睡觉,几乎都被父亲叫到跟前,先是检查功课,后是学习考核,有不满意就是劈头盖脸一顿教训,还挨了不少戒尺。

他毫不见外地将手伸到秦復面前,手掌的确还有点肿。

“我现在听到我爹声音,我都感觉他下一句要训我。”程维扬抱怨道,“这都怪你!”

秦復大喊冤枉,“和我有什么关系?”

又不是我让山长这么管着你的,我是让你主动去学的。

程维扬控诉:若非因为他那日去向自己父亲请教问题,让自己父亲看到他真正的学问和学习的态度,父亲也不会认为自己那么差劲,就不会这般逼着自己读书写文章。

“书院的讲师们哪个不能去请教,偏去请教我爹。”

程维扬翻他一个白眼。

“山长也是为你好,望子成龙。”

“哎!”程维扬疲惫地挪着身子找个舒服的姿势,懒洋洋地道,“我得睡会儿,昨夜写文章都没睡好。”

见他眼底乌青,看来这两日真不好过,也便由着他。自己掀开车帘朝前面程山长的马车看去。

从炎州城到丰县数百里,因为雪后道路难行,行车并不快。

快到丰县时,天又飘雪,雪越下越大,没一会儿,鹅毛大雪将道路覆盖一层,一个时辰未到,地面已经积雪厚厚一层。

驾车的鸪羽敲了敲车厢道:“雪越下越大,后面的路难行,穿过前面林子有个小镇,今晚要在前面小镇上过夜了。”

秦復看着窗外如帘的雪片,不仅今日,明日的路恐怕更难行。

马车缓缓驶进林子。

县试时经过此处,树木抽芽,这会儿光秃秃枝干,上面覆盖积雪,一片萧条冷清。

程维扬欣赏林中雪景,诗兴大发随心吟了两句。

这家伙自从第一天到自己的车上来,后面就一直来自己车上。他跑过来也不是闲着,两个人会一起读书,累了就一起讨论问题。或如现在这般吟诗两句,相□□评。

也正因为这个,程山长才默许他过来。

程维扬不愧是山长的公子,从小耳濡目染,虽然读书和文章上不出类拔萃,作诗上却是他不能及。

他望着雪景也想来一首,却意外见到林中树木有异样,提醒随行的燕羽鸪羽二人,话音刚落林中飞出无数个暗器,直直朝前几辆马车射来。

秦復一把拉过赏景的程维扬按趴下。

紧接着又是一波暗器,穿过车窗射进来。

“怎么回事?”程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