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为(1 / 2)

蓬莱仙境。

“到底是怎么回事!师兄他怎么会这样,还有…你,你的眼睛呢?”司徒卿少有的不平静。

仙侍来传,他赶到的时候几乎不敢相信,二人已经伤痕累累地倒在蓬莱石前。而程长青因为伤势过重,躯体已无法使用,变回了原形——一株凋零的松柏。

司徒卿守在上生星君的殿前,累了便原地打坐,约过去了几十日,派出去寻陆无为的仙子毫无音讯,而星君也说为程长青重塑躯体困难。

“司徒,你是好孩子,就算你一直在这里守下去,长青也没有办法醒过来。”星君叹气道。

司徒卿的眼里布满了血丝,他的手握得很紧,上次一别还是在人间时,许多话总是说不出口,如今想说,都没有机会了吗?

“星君,到底要怎样,师兄才能恢复真身?”

“你我本知,从前凡间那件事后,长青的仙体就大大削弱,这些年看似是贬谪他在桃山,实则也是养育他的仙体,他这次却竭尽灵力,又身受妖气侵蚀,仙体早已破败不堪。”上生星君伸手,程长青的本体,那株松柏种在了庭院里,“我将他养育在此,需要灵气至纯之物,才能恢复他的真身。”

“星君可否明示?”司徒卿犹如溺水之人抓住稻草,痴痴地看向星君。

“数万年前,仙帝之女,瑶姬神女曾培育至灵之物——灵芝,不过后来瑶姬魂飞魄散,灵芝也不知所踪。”星君答。

不远处,长乐脸色惨白,听着这些,她的身体也大不如从前了,远远看过去,瘦削得有阵风似乎都能吹倒。

待星君走后,她小跑过去,险些摔倒,扑到司徒卿面前,“我跟你一起去找灵芝。”

“你如今这样,不能再跟着我去以身犯险。不然,我也没法对师兄交代。”司徒卿别过头去。

长乐不依不饶,也不愿起身,“我不是累赘,我不会拖累你的,师父若是不在这个世上,我绝不独活!”

“你这小丫头怎么这么犟!”

“求你了,师伯,师父也是为我才这样,如果不是我执意要去看看外面,如果不是我疏忽大意……”长乐的声音越来越小,哽咽落泪,悲伤如同卡在喉咙里的刺,每吐出一个字,就会痛一下。

恰在此时,仙侍来报,长乐慌忙转身,不愿让别人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司徒仙君,有无为仙君的下落了。”仙侍有些为难的样子,没有继续说下去。

“带我去见他。”司徒卿开口。

“恐怕不行,仙君还是有点心理准备,星君不让我直接告诉你。”

……

还是那块巨石,如今巨石已被移开,周遭的痕迹已经看不出那夜的惨烈。石门后是条幽长的通道,而通道的尽头却是一片灿烂无比的丛林花海。

长乐看不见,她扯着司徒卿的衣袖,可是司徒卿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她不知道面前的场景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

陆无为,那已经看不出是陆无为了,可是他腰间的那枚玉佩还能辨认出身份。他的躯体已经被青色的藤条牢牢地穿透,那些藤条仿佛是有牙齿的怪物,吃干了他的身体,而他的脸庞却没有受到多少伤害。

如同提线木偶般高高地悬挂外花海之上,犹如一件宝贵的收藏品。司徒卿知道,只一眼他便知道,陆无为活不了了。

他心中无能地大喊着,可是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他看着身侧苍白的长乐,心里疼得很,嘴唇抑制不住地颤抖,他的手抖得厉害,颤巍巍地托住长乐的脑袋,“小长乐,师伯带你回家。”

“无为师伯呢?他受伤了吗?”长乐焦急地开口问道,“我怎么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嗯,无为他受伤了,睡着了,我们不要打扰他。”司徒卿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长乐从来没有听过司徒卿这样的声音,她心中最害怕的那个结果,她不愿去想,但是——

“……好,师伯,我们回家吧。”

可是脚步却生了根,动也动不了,司徒卿侧头才看到那层白布上又渗出了血泪。

“好长乐,星君说了,你不能总是哭。”

长乐缓了缓,还是弱弱开了口,“司徒师伯,你很不擅长说谎呢。”

“……怎么?”司徒卿心中一惊,他下意识地看向陆无为的躯体,长青说过,长乐最聪明了。

“也许,也许我不该这样,可是,可是……”长乐泣不成声,“为什么我看不见了?我想看看无为师伯,都看不到了……”

“师伯,你告诉我,无为师伯真的没事吗?你不要骗我,好不好?”长长的血泪挂在长乐的脸上,她紧紧握住司徒卿颤抖的手臂。

司徒卿没有说话,他握着长乐的手,牵着她走过那片花海,来到那具骸骨前,轻声说,“去吧,他在你面前。”

冰凉的骸骨,淡淡的腐臭味夹杂在花香里,那种触感,长乐永生都不敢忘,她无法将手里这种冰凉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