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拉喀可汗原以为这事儿大抵是没戏了，却没想到朕突然又话锋一转，甚至忽略了一旁沉默的“皇上”，因问道：“还请娘娘示下！”

“哎，先不忙——本宫只是说可以搭把手让达鲁那知难而退，并不是说要出兵帮你们平乱！”朕声明道。

“那是自然，敢问娘娘，如何才能帮小汗这个忙？”塔拉喀可汗恳切道。

言及此，朕起身悠悠踱步走向他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本宫只是好奇，在可汗眼里，女子算个什么？”

朕的问题不刁钻吧？怎么塔拉喀可汗看着朕的眼神充满了迷茫呢……

良久，他方嗫嚅道：“呃……若是像娘娘这般的女子，自然是一国之母，有大家懿范，令人心生敬佩……”

“那若是寻常女子呢？”朕不依不饶道。

“这……”

塔拉喀向来重男轻女，部族之中女子的地位极其低下，可以说毫无人权，只是一个繁育后代的机器，稍有不慎便会引得男□□脚相加。他们自己也不是不知道这个问题，如今却被朕公然质问，塔拉喀可汗自然难以启齿。

朕原也没有扩张领土的野心，更不是一个悲天悯人的圣人，但实在是这种事情听得多了，今日又正好有机会，便想着能不能试着去改变一些什么事情呢……

“在可汗眼里，女子自当相夫教子、对丈夫言听计从，是也不是？”朕继续道。

闻言，塔拉喀可汗沉默良久，终于还是说了实话：“是，娘娘也知道，我们部里的女子大多都上不得台面……”

“您没有给过她们展现自我的机会，又怎么知道她们不行呢？”朕有些好笑道。

又是一阵沉默，一旁看戏的秦钰只神色淡淡——朕想做的事他一般都不会阻止，除非有失国体，抑或是大逆不道……

“可汗，你有没有想过，你之所以敢这般评价女子，那是因为你乃一国之君，天下人都当唯你马首是瞻，才会让这般言论流传至今。相反，再观我大胤，这天下是朕的，朕以为众生平等，凡有欺侮、强抢妇女的，未遂者按律拘役三日；既遂者按律□□三年，并责其赔偿受害人银钱百两；再犯者□□五年，赔银三百两……从根本上纠正百姓的思维方式，届时便不会再有人觉得女子生来卑微了！”

说起这场思想改革，朕自觉还是十分成功的，故而不觉眉宇间便透露出了几分自信和骄傲，颇有帝王之范。

塔拉喀可汗看得有些怔愣，也从话语间听出了些什么，犹豫道：“您……您是！？”

这时，秦钰终于不再沉默了，走到朕身边，难得地一揖道：“吾皇圣明！”

咳，自古以来改革都是一半为民，一半为己的，朕若当时没有推行这条政令，朕自己也无以在朝堂之上立足。毕竟，虽说大胤民风开放，女子有一定的主权，但这也终究还是个男权当道的时代。所以这“圣明”二字，朕着实不敢当。

塔拉喀可汗闻言还有点儿反应不过来，朕便径自道：“朕的理想，是天下长安——不仅仅是大胤之内的长治久安，更是各国人民的富足和平等、自由和公正。所以，塔拉喀若想战胜达鲁那，这是一条可行之路；届时朕再给达鲁那施施压，他们也便能消停一段时间了。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如何能保得国内人心所向、国际睦邻友好，还需要可汗自己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