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郑遇春此时心中的震惊大过于疑惑，因站起身道：“青青……呃，皇上？”

果然，聪明人是懂观察推理的，她显然已经猜到朕的身份了。只不过……这千头万绪的，朕一时不知该如何同她解释，只躲在秦钰的怀里悄悄给了他一个求助的眼神。

秦钰见此不由扶额，却也只能耐着性子道：“郑姑娘受惊了，此事说来话长，不若回宫一叙？”

马车上，郑遇春已经完全回过神来了，只是我俩不说话，她也不好发问。

秦钰见朕心虚地低着头，不禁冷哼一声道：“怎样，玩脱了吧？看你下次还敢乱跑！”

“这种事情朕怎么预料得到啊……再说了，先生处处料事如神，怎么没一早便看出来那顾衢不是个好东西呢！？”朕小声嗫嚅道，却也自知理亏。

一旁的郑遇春听此不由抬头看了朕一眼，复低下头去尽量减少存在感。

朕突然意识到朕当着她的面说她二舅不是个好东西貌似有点儿……

秦钰闻言默了默，复傲娇道：“皇上如今本事大了，竟学会同先生顶嘴了？你可别忘了，你还有求于我……”

朕闻言不由一噎，因嗔怪道：“事情一码归一码，身为皇后，自当尽心管理好后宫各项事宜；朕那也是体恤你，才提出设立尚宫局一说，你可别不领情……”

秦钰大抵是没料到朕竟敢如此同他说话，可眼下到底还当着旁人的面儿，不好直接对朕动手，因眯眼揶揄道：“哦，原是如此，那妾还真实要感念皇上的大恩大德呢！只不过嘛……这开局、选举、定制都不是什么易事，妾怎么想便怎么觉得自己接下来要干的活只增不减呢？”

“咳……那朕也不是游手好闲的人啊——待秋闱结束以后，将各地中举的女子集中起来提前进行殿试，头名封作尚宫，统领三局；再像选妃那样考察一下她们各自的长处，分别派驻司制局、司膳局、司正局，选举这事儿也便了了。定制什么的朕自己也勉强可以搞定，这些天已然写了个大概，彼时细化一下拿给你过目问题也不大。你如今呢就负责把局址先定下，这些天让人抓紧给打扫出来，再把原来的一府一庭二司统归一下，一一对应地迁过去就可以了，应该……不难吧？”朕语毕，小心翼翼地瞅了一眼秦钰。

大抵是朕鲜少在秦钰面前开动脑筋，凡事都喜欢问他的打算，眼下朕将自己的想法说与他听，甚至在某些方面已经有所行动，顺便也把他给安排地明明白白，令秦钰不禁刮目相看。

“三天前还只是个构想，今日听着倒是颇有可行之性——阿卿终于可以称得上是一代雄主了，先生此心甚慰！”秦钰笑着在朕的头顶揉了一把，眼中尽是赞许。

朕叹了口气，悠悠道：“没办法啊，朕也想守成，可今夏各地洪防告急，加之先前继位易制一事，让朕不得不想着该如何省钱、止戈；设立尚宫局，现在虽需耗费些精力、人力，可若行之有效，日后定能节约不少开支，后宫管理起来也会更加地方便，何乐而不为……”

说着说着，马车不觉便已行至卿相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