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纳德舍(1 / 1)

十公里 木斋 823 字 11个月前

秋日的阳光毒辣得紧,群山连绵,包围了这个小镇,从山的外面来看,根本发现不了这其中的“摇篮”。稀拉的几只乌鸦在镇口毫无章法地叫着,阵阵嘶哑的声音像是从地狱中的恶鬼来锁魂,透露着不详。

一辆中巴车翻山越岭,风尘仆仆地从远方而来,到达镇口,掀起了一阵尘土。

“快点下车吧姑娘,这地方可真是邪门。”巴车司机催促着车内唯一的乘客,心里自然地松了口气,打开了车窗透透风。

“谢谢师傅,这是路费。”

说罢,时礼提起身后的行李下了车。

司机一边数钱,嘴里一边止不住地嘟哝:“真是的,要不是这小姑娘开的价钱可观,谁愿意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就差把“钱难挣屎难吃”几个字刻在脑门上。

窗外的风卷起了细小的沙石吹进车中,司机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怎么突然那么冷了,在山外不是还热得死一条狗吗?”自觉心里毛毛的。匆忙发动车子,摇起车窗,逃也似的离开了。

又掀起一阵沙尘。

时礼默默地拍拍裤子,裹紧了衣服,打量着这个怎么都不像人能居住的小镇。

镇里的房屋矮矮斜斜,基本是木房子,地上随处可见黄得泛棕的落叶。

街道上只有零星的电线杆歪歪地倚在空气中。

明明正是晚饭后出来散步的时候,小镇里却一个人影也没有。

乌鸦叫累了,停歇在镇口的木牌上。

此刻已经是傍晚时分,黄昏的天空刚刚结束了一场燃烧。

木牌爬满了苔藓,早已变成了糟木,依稀可以辨认出“梵纳德舍”几个字。

字迹像幼童刻出来的一般,并不清楚。

梵纳德舍,梵纳德舍小镇?这名字也是真够奇怪的。时礼想。然后提着行李,迈进了这个小镇。

浓浓的雾顿时遮掩住了镇口,纯白似牛奶。仿佛前方就是路的尽头,什么也没有。

在小镇的某个角落,少年摆弄着眼前的仪器,盯着刚出现的红点皱了皱眉。

“这地方多久没人进来过了,这姑娘脑子被驴踢了?”

随即仔细地研究着电子屏,笑笑,带有点嘲弄的意味“能找到这也真是不容易,可惜了,那么清秀的小姑娘。”

语气仿佛真的是在对时礼表示怜悯,真切得很。

“啪”,打火机点燃了面前的图纸,猩红的火光明明灭灭,映射在漆黑的眼眸中。

睫毛被烧出来的烟刺激得轻微颤了颤。

纸张化为灰烬,少年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轻轻的踢了踢旁边趴着的“狗”。

懒洋洋地出声“走吧,小九,有新任务了。”

说罢自顾自地向前走。

这“狗”站在原地愣了两秒,随即跟了上去。只是一字一字地从嘴里冒出“主人,请叫我D-1423号研发机器,‘小九’完全属于您自己在主观意识下给我……”

机械音里竟让人听出了无奈和某种……坚持。

走在前方的人嗤笑了一声,“矫情。”

这边,被认为“脑子被驴踢了”的时礼在边走边拨打手机。

“嘟—”还是不通。

再打,良久对面才接上电话。

“时礼啊,你应该到了吧。”听筒里传来中年男子些许疲惫的声音,只是背景音乱糟糟的。

“爸,我找不……”

“啊,时礼啊,你就照着你小姑寄来的那张图纸仔细找找吧,爸这边忙,挂了啊。”男人不耐地打断,电话那边酒盏相碰,纸醉金迷。

“嘟—”电话以忙音结束。

时礼站在路中央,四下寂静。

想到父亲在那边依旧醉心于玩乐,时礼忍不住皱了皱眉。

四处望望,还是没有人,自己来之前还在网上搜过这地方,查询结果让人失望,查无此地。

最近发生的种种实在太“精彩”,时礼慢慢整理了好久才对未来有个适应。

母亲由于患了阿尔兹海默症,被父亲扔进了精神病院,家中有个弟弟,自己便成了拖油瓶,在父亲眼里就是个赔钱货。不得已之下,被父亲告知自己还有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姑……

那怎么办?大不了父亲再当次甩手掌柜,自己孤身来投奔小姑。

可眼下呢,除了小姑拖人寄来的图纸,什么信息也没有,看了眼手机,信号都没了?!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就算是素来冷静自持的时礼也有些沉不住气了。

“欢迎来到梵纳德舍小镇!”谄媚尖细的女声打断了沉寂。

抬眼,一个身穿制服的女人走来,甜腻腻的嗓音让人头皮发麻。

“美丽尊贵的客人啊,您从远方而来,路途遥远,有什么是卑贱的我能为您效劳的呢?”